事实也确实如此,安月恒已经把沐寂北定位成了一个嫉妒心极强,却也有着极大野心的女子,能够为了让自己早日登基帝位,不惜让别的女子霸占自己心爱的男子数年,当然,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女子会毫不犹豫的把曾经碍眼的东西清扫殆尽。
一时间,安月恒竟然觉得这个女子对及了他的胃口,她的思维竟然和他是如此的相似,这不由得让他有些跃跃欲试。
“此事我会仔细考虑,沐小姐不必忧心。”安月恒莫名的有些兴奋。
“这是自然。”沐寂北也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沐寂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首一笑:“对了,我都忘了,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秀女呢,想来王爷一定有办法让我摆脱了这个身份。”
安月恒的双眼闪过一丝哑然,这个女子,自己还没有同她结盟,却已经开始利用起自己来了。
不错,沐寂北确实是利用安月恒,这恼人的事就交给他来做好了。
走到沐正德面前,沐寂北微微浅笑:“怎么还没走?”
“这不是多日未见北北,想和北北说说话么。”沐正德并未询问沐寂北同安月恒说了些什么,只是有些委屈的开口。
“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宫了。”沐寂北一双黑眸中倒映出沐正德的身影,看的沐正德一愣。
没等沐正德再开口,沐寂北便也转身进了琳琅院,经过的时候瞧见了始终跌坐在地上的伍伊人。
微微弓下身,在伍伊人的耳边开口道:“我会经常探望娘娘的。”
伍伊人惊恐的看着沐寂北,一时间却好似有东西堵住了喉咙,酸涩的说不出话来。
跃过白竹,沐寂北直接回了宝琅阁,徒留一些看热闹的人在外面久久没有散去。
“小姐,你是要安月恒爱上你?”青瓷似乎知道沐寂北的想法。
“我等着有一天,安月恒为了我杀了伍青青,再杀了她儿子。”沐寂北笑的诡异,眼中带着丝疯狂。
“可是…”青瓷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你是想说,前世我守在他身边十余年,他却从未爱上我,今生又怎么会轻易爱上我?”沐寂北反问道。
青瓷点了点头,虽然现在的小姐很美,可是她总觉得这事并不那么简单。
“安月恒最爱的从来都是权势,至于前世,他能那般毫不犹豫的舍弃我,则是因为他从未正眼看过我。”沐寂北的目光带着丝悲凉,透过青瓷烧伤的面庞,不知看到了怎样的过往。
前世,寂晴没有足够的身家,他从未同她平等的对视,对于安月恒来说,她不过是一个可利用的工具,这样的人,安月恒又怎么会放在眼里,而从未放在眼里,他又怎么会爱上?
可是今时今日却是不同,她有足够的身家,那些东西是安月恒梦寐以求的,而她又足够的了解他,知道他喜欢什么,爱什么,知道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那么让他甘愿为她杀掉伍青青,岂不容易?
她还能记得,自己那么多次将伍青青救回,替她挡下后院中女人的谋害,可其实,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伍青青的手干净的很,可那些脏了手的事却尽是她在做。
既然如此,不如再脏一点,她是十分想看看,有朝一日,伍青青瞧见,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那个男人,为了别的女人,不惜杀了她的痛苦模样,仅是想想,这就让沐寂北不由得感到周身舒畅。
瞧,她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生为复仇而来,死也要拉着他们一同下地狱!
青瓷闭了闭双眼,瞧见小姐这个样子她的心微痛,前世的小姐即使身处道刀光剑影,却也畅快,可是如今,心心念念的算计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安月恒,你何德何能,竟然毁了小姐两世。
青瓷知道,满心仇恨会让她和小姐走上一条不归路,没有人知道她们会在这条路上失去什么,可是青瓷却也更明白,小姐已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在失去的了,若是不解决了安月恒,小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畅快。
所以,与其怀揣仇恨活个几十载,最终得个畅快日子,也好过日日心生不甘,郁郁寡欢来的要好。
沐寂北似乎知道青瓷在想些什么,目光中带着丝少见的悲凉,幽幽开口道:“我曾听闻一句话,若你想同猛兽搏斗,只有你先变成猛兽。而今,我要杀的人是安月恒,是热衷权势,冷血无情的安月恒,所以我若想同他搏斗,便只能比他更冷血,更无情。”
青瓷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为沐寂北披上一件外衣。
当日夜里,沐寂北罩着一件天蓝色斗篷,走出了宝琅阁,在朱红色的宫墙下缓缓前行,前面是提着小灯的青瓷,为沐寂北照亮脚下的路,而青瓷前面带路的人正是白竹。
晚间寒风阵阵,吹的裙摆飞扬。三人前前后后,都没有开口。
走了约半个时辰,几人才住了步子,坐落在几人面前的不是旁的,正是沐寂北曾经来过一次的天牢。
天牢四周守卫森严,火把通明,架起的大锅里烧着煤炭,戒备的侍卫神情严肃,一丝不苟。
白竹带着两人径直走了进去,那些侍卫却都好似没有瞧见一般,目不斜视。
沐寂北跟在后面,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白竹一番。
白竹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带着两人转了几个弯,才停在了紧里面一处空牢房面前,打开锁头后,白竹率先走了进去。
沐寂北和青瓷也紧随其上,白竹看了看沐寂北,而后蹲下拧动了墙角处的一只破碗,这牢房的墙便移开了,白竹回头看了看沐寂北的神色并未有波动,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在里藏有密室一般,邪肆的笑着:“你要的人就在里面。”
沐寂北点点头,算是道谢,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不算大,但是装下几个人却也是足够的了,地面上堆砌的尽是些干草垫子,整间屋子漆黑,有些发潮,墙壁上有不少油灯,只是都没有点亮。
青瓷四处打量了一番后,点亮了不少墙壁上的油灯。
一瞬间,屋子便亮了起来,杂草堆上正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面容狰狞,气息不稳。
察觉到屋子里突然的变化,孙露缓缓睁开了双眼,却又微微闭上,有些躲闪这刺眼的光芒,瞧见来人是沐寂北,孙露露出嘲讽的一笑,她说她明明被赐死,为什么却会被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原来是这个女人,还当真是手眼通天呢!
沐寂北拿着一只火把,蹲在了孙露面前,火苗在孙露的脸上跃动着,为她带来了一丝生气。
孙露刺痛的睁开双眼,看着沐寂北,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却声音。
沐寂北言语温柔,帮着孙露捋顺了一缕粘在脸上的发丝,帮她别到而后,随后在孙露的耳边不轻不重的道:“你的父亲不要你了。”
孙露的两只手一下子就紧紧握成了拳头,喘息也渐渐加重。
沐寂北继续开口,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他从来就没爱过你。”
“他一直都在利用你。”
“你只是个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