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直轻轻一叹,开口解释道:“自周公确定以礼治天下后,六艺是所有贵族子弟必须掌握的学问,正所谓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礼,二曰乐,三曰射,四曰驭,五曰书,六曰数。”
余长宁恍然醒悟,笑道:“明白了,通俗来讲,便是礼节、乐曲、射箭、骑马、书法、算数六种,对否?”
“不错。”萧锐微微点头,正色道:“待会儿便会由江夏郡王来给我们上礼节之课,他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余兄弟你初来乍到,一定可得当心一点,千万不要冒犯王爷。”
余长宁见他们对李道宗敬如猛虎,顿时哑然失笑,摇着头坐在后面的空案之前,耐心等待起来。
不消片刻,一声官服的李道宗走进了偏厅,凌厉双目一扫屋内,萧锐等人全都噤若寒蝉,垂首而坐,目光竟是不敢与之对视。
余长宁丝毫不觉紧张,反倒笑吟吟地看着李道宗,根本未觉异样。
李道宗轻轻一声冷哼,似笑非笑地望着余长宁道:“原来今天余驸马也来此学习,正好,本王可以好好地给你上一课,免得你经常失礼于人前。”
余长宁也不起身,坐着笑嘻嘻地拱手道:“哎,王爷你不必如此关心在下,我到这里来也是混混日子而已,你就当我不存在吧。”
李道宗手中长长的戒尺“啪”地一敲桌案,脸膛瞬间黑了下来,硬梆梆地开口道:“余驸马,君子不重则不威,身为男儿,应该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不可轻浮,应该庄重、谨慎而又从容,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余长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李道宗真是一个恪守礼治的卫道之士,古板严肃犹如千年朽木,他想要开口反驳,却见其余驸马皆是一副受教点头之色,只得将不满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随后,李道宗拿起书本对《礼记》进行了详细的讲读,一通冗长的之乎者也,余长宁无聊得差点打起盹来,一瞧旁边的几位驸马,尽皆摇头晃脑双目紧闭,也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认真倾听。
授课完毕后,李道宗戒尺敲打桌案加重语气道:“各位驸马,有关礼仪的具体规矩本王不再过多赘述,总而言之君子必须守于礼,尊于礼,尔等作为天子帝婿,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皇室外戚形象,更是马虎不得,大意不得,可知?”
柴令武站起来正色拱手道:“王爷的话真乃大音希声扫阴翳,拨开云雾见青天,当真是晴天霹雳,醍醐灌顶,又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使令武深深认识到了礼治的重要性,令武对王爷的景仰,真如那滔滔长江连绵不绝,虚心受教也!”
一席话落点,余长宁、萧锐、王敬直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小子真会拍马匹,连醍醐灌顶,振聋发聩都说得出来,当真是肉麻入骨三分。
李道宗捋须满意地点点头,沉声道:“看来柴驸马对礼治的见解已是日渐精深,其言行举止隐隐有大家风范,坐下吧。”
柴令武顿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悄悄瞄了余长宁几人一眼,方才撩开衣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