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愈发觉得冷,帕子的冰凉从头上直蔓延到全身,“冷——冷——”
拓跋樽不准她挪动,大手按住她的额头,“姑且忍一忍,这样退热快些。”
心瑶看着他的脸,有些恍惚,莫名地突然就想念父亲和祖母,鼻子一酸,眼泪就滚下眼角……
拓跋樽被她哭得愈发心焦,“瞧你,不过就是病一场,哭什么?!”
“陛下如此关心心瑶,心瑶忽然想到了父亲和祖母……”
拓跋樽无奈地苦笑,“这个时候,朕最怕听到你提起你爹!”
心瑶哭笑不得,“一会儿让心瑶死,一会儿让心瑶生,陛下何苦如此矛盾?”
“你懂什么?朕不是怕你爹这个人,而是惧怕他的武功。”拓跋樽争辩说着,朝着车门外吼道,“御医可到了?”
太监领着三位御医进来,“陛下,御医们到了!”
拓跋樽忙挪开,三位御医礼也顾不得行礼,忙上前把帕子垫在心瑶的手腕上,轮流诊脉。
“陛下,今日给郡主用退热的药已经太多,仍是高热不退,怕是心里有事想不通。再这样下去,她身子恐怕承受不住!”
“陛下,郡主这病是心火引起的……”
“陛下,这半大孩子受了惊吓,最容易高热不退,心悸不宁。”
“庸医!你们就拿不出一张行之有效的药方么?”拓跋樽气得暴吼,“滚出去,把所有的御医都给朕叫来,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让郡主安然无恙。”
御医们忙碌了一夜,把所有不伤身又能退热的法子都试了一遍,直到辰时,心瑶的体温才恢复正常,却因高热耗费了太多体力,一直沉睡不醒。
队伍最前的帝王华车内,拓跋柔萱见父亲忙着收整折子放进箱子里,不禁疑惑,“父皇,您这是做什么呀?”
“朕不放心心瑶,高热时昏睡了三天,这高热退了,又开始昏睡……朕还是过去盯着的好。”拓跋樽这就阖上箱子,示意太监搬去储君华车上。
“父皇,您女儿我一身鞭伤,也病着呢!”拓跋柔萱又妒又气急,“那小贱人就是矫情,景玄刚走,她就不消停,她这是在勾引您!”
“她一直昏睡不醒,如何勾引朕?景玄若回来见她病倒,少不得怪朕照顾不周。还可能怀疑你给她下毒!”
“我……”
“你歇着,朕去了!”拓跋樽急急出去,宫人忙带上车厢门。
“你让她当女儿吧!以后都不要管我!”拓跋柔萱燥怒又踢又踹,好一阵扑腾,安静下来,却发现自己一身伤都隐隐剧痛……
“来人,快来人,本公主的伤裂开了!快传御医!”
*
后面的车上,拓跋樽一进车厢就愣住。
本是昏睡的心瑶竟穿戴整齐,强打着精神坐在桌案前,研看地图。
“怎么突然起来了?”拓跋樽大惑不解。“这几日,我还以为你必死无疑了!”
“心瑶精神好了些,再不敢给陛下添麻烦!眼下车队,正行经安玉王的封地,陛下还是让护卫们警惕些的好。”
拓跋樽恐慌地忙扑到桌旁,细看了看地图,“不对呀,来时我们走的不是这条路!这怎么……到了安玉王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