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最喜欢恐龙家族了,你小时候也喜欢,你去陪乐乐玩玩好不好?”
谁他妈想跟小屁孩玩啊!
我才不喜欢恐龙,老子宁愿玩泥巴!
狗屁恐龙!我!二十了!过几年都当爹了!
……
恐龙家族……
顾郁打开衣柜,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把厚重的棉衣扒拉开,从衣柜最角落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皮盒子,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了。
他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铁皮盖子揭开,瞬间看见了里面横七竖八摆着的橡胶恐龙,腕龙剑龙霸王龙,伶盗龙,快盗龙……
“阿根廷龙!”顾郁抓起一只恐龙,兴奋地叫了一嗓子,“嚯!”
他放下铁盒子,在房间里翻翻找找,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品袋,把恐龙们都倒了进去。
拿着袋子东瞧西瞧,总还是觉得哪儿不太舒坦。顾郁把恐龙们放回了盒子里,跑进院子,骑上车就向外飞奔。
商场里明亮宽敞,他走进了好多年没来过的玩具区。
“多少?”顾郁难以置信地问,“八……八百?”
“这套仿真龙材质好着呢,”售货员说,“没毒没味,对小孩子好,便宜的用着也不放心啊。”
“我小时候两块钱一个不也玩得挺舒坦。”顾郁嘟囔了一句,起身离开了货架。
过了一会儿,他又倒回来,对售货员笑了一下,问道:“真的一分钱不少吗?”
“什么破龙,这么贵,”顾郁提着一箱高档仿真恐龙模型走在商场里,“海底捞都能吃好多顿了。”
他回到画舟堂,把豪华精美仿真恐龙家族套装放在了书桌旁。
顾郁一个人在家里哭等,老头儿没回来,简桥桥没回来,冷清没回来,留他一个深夜守着孤灯。
他洗完澡,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带着老顾头儿的收音机爬上了小天台。把收音机调到国外频道,主持人和一律师正在讨论关于儿童权益的问题,激烈的争辩声穿过静谧的夜晚。
他漫无目的地朝下面打量着,一转头看见隔壁院子里有个人影走来走去。他关掉了收音机,仔细聆听那人的动静,才发现原来是路浔在背字典,念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果然并不是谁都天生优秀又强大。最灿烂的花总是在无数沉默的时光里,蓄积天地的每一寸绚烂,迎接朝阳是它,作别晚霞是它,身披风霜是它,扛住雨雪是它,最终绽放的也必将是它。
对于路浔究竟做着怎样的工作,过着怎样的生活,这些顾郁都无从知晓。但他知道,在学习语言这个方面,路浔是他的榜样、标杆和目标。
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翻译,他背下的每一个单词都在深夜里闪着光,把他推向梦想的彼岸。
从不惧怕梦想是飞蛾扑火,因为每次坚持都掷地有声。
到了第二天,顾郁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刚一睁开眼,就看见面前沉静的面庞,平和安宁,呼吸很轻柔。
顾郁赶紧关掉了铃声,压低嗓音接起电话。
“小顾,”那头传来路浔的声音,“你朋友什么时候出院的?”
“一周之前,”顾郁压着嗓子,轻声回答,“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接着睡你的。”路浔挂掉了电话,转头看着电脑画面,指着屏幕,问旁边的人道:“这两个人不认识吧?”
“还在查。”咖啡店的老板还穿着围裙,是个高挑成熟的男人,叫做李恪。
他把监控画面调出来,说道:“他们分别会在凌晨和清晨出现,隔壁的那个男生出院之后,清晨去肖枭病房的的人也没再来了,肖枭是悄悄走的,所以那个人应该不知道他也不在了。”
白深在一旁教然然认字,楼下传来咖啡厅的轻音乐。
要不是肖枭那天早晨突然逃走,李恪也不会突然把医院的监控调来看,这一看,却发现了更多的秘密。
“还是问问吧,瞎猜多没意思。”路浔拿起了手机。
李恪点点头:“我去叫肖枭起床。”
- 上午8:07 -
一只小驯鹿:【图片】
一只小驯鹿:小顾,认识这个人吗?
嗯?
顾郁点开了图片,看见了上面的人影,放大了些,将五官看得一清二楚。
媚娘和来福:认识,怎么了?
媚娘和来福:咦?这是医院走廊吧?
一只小驯鹿:是的。没事了,他好几天半夜进你朋友的病房,我还以为是陌生人。
顾郁看着这条消息,沉默了。
半夜?
齐子瑞?
不是好人的齐子瑞?
去冷清的病房?
该不会……?
顾郁回头看了一眼简桥,脸冷了下来。
冷清是他的朋友,如果齐子瑞敢对冷清做什么,他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简桥呢?齐子瑞和冷清,他站在哪一边?
顾郁越想越气,直勾勾地看着简桥。
你这么护着齐子瑞,要是冷清出事了,你怎么办?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夹在中间也是有罪的?
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侠肝义胆。
顾郁扔掉手机,正想一把抓起简桥的衣服把他揪起来,简桥突然睁开了眼睛。
顾郁立马收回了手,仍旧瞪着他,准备跟他说这件事情。
简桥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扯了扯顾郁的睡衣,喑哑的声音唤了一声:“顾郁。”
顾郁警戒地往后退,语气很强硬:“干什么?”
简桥仍旧睡眼惺忪,脑袋昏沉,眯着眼睛迷迷糊糊说道:“昨晚给你买了好多蛋糕,在冰箱里,记得吃早饭。”
说完又睡死过去。
顾郁的心一紧。
他捉住简桥的手,才发现因为自己半撑着床,被子空了一大截,他的手特别凉。也是这一刻才发现,简桥连睡衣都没换,还穿着衬衫。
他那不打一处来的气陡然蔫了下去,熊熊大火也没了气焰。
“好,那你待会儿也来吃。”顾郁说完,下床洗漱去了,并顺利地在水池上看见了简桥的手表。
他的手钻进去,手表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还挺合适的。
他热了牛奶,摊了几个蛋饼,把冰箱里的蛋糕拿了出来。
水果蛋糕,做得很好看,五颜六色的,让人看了心情就变得舒畅又愉悦。
顾千凡遛完狗回来,正好赶上早饭。顾郁给他摆好牛奶蛋饼,弯腰从椅子后面一把搂住了老头儿。
“这倒霉孩子,你勒死我吧,就没人遛狗了。”顾千凡咬了一口蛋饼说道。
顾郁急了:“快说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