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珀闭着眼睛,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光`裸的上身满是汗迹,汗珠顺着线条优美的肩胛骨往下流去,宽松的运动裤也因为全部被汗湿的原因,紧紧贴在双腿上,挺翘臀部和修长双腿的线条完全像是什么也没穿一样,赤着的双脚下积着一滩汗水。
他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星光透进来,给他的身上笼了一层朦胧的白光。
萧一诺抱着茶杯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刚好是这幅场景。
就算以他被养得太刁的眼光来看,卡斯珀也确实是属于极品好看的那一种了,看看,这头就算是汗湿了依旧顺滑得跟丝缎一样的金发,这张绝对可以勾引上到八十岁老奶奶下到十八岁小姑娘的脸!
不管怎么说,好看的人无论什么样子,总是好看的。
这间重力室是额外设备,和利蒂西亚申请之后,才得到允许,如果不是这间公寓里住的两个都不是普通人,重力室这种地方,一般是不允许在没有教师监护的情况下使用的,因为容易造成脱力之后心脏负荷过重的危险。
萧一诺站在门口眯着眼啜了口白瓷茶杯里的茶,虽然与他记忆中的茶味已经不太一样,毕竟来自母星的茶叶这种东西,在其他地方种植下来,或许是因为水土的原因,总是有些差异,这种差异也就直接体现在了口味上。
不过,这种差异也唯有萧一诺这种被名茶好茶养得极其挑剔的舌头才喝得出来吧,哪怕是像安迪这种从21世纪过来的,估计也完全喝不出差别。
重力室里的卡斯珀猛地抬起头来,与萧一诺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萧一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眼神,极端的警惕,那炽烈到几乎烧起来的战意,仿佛窗外的满天星光都落入了他的眼睛,那一瞬,那双紫色眼眸里,几乎让人有种光芒大盛的错觉。
以他的养气功夫,都稍稍愣了一愣。
卡斯珀看到是他,笑了一笑,这笑容满是疲惫和脱力后的虚弱,然后,他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倒,完全没有半点姿态可言。
萧一诺看了看一旁的重力设置,闪动的红灯显示是已完成,“十倍重力,两个小时?”他皱眉看向卡斯珀,“你不要命了?”
卡斯珀的体力潜能虽然有s,但他现在毕竟才十六岁,实际上的水平只有体能四级左右,而他设置的重力室训练课程至少是体能七级的课程。
卡斯珀依旧闭着眼睛,“这种程度不算什么。”他干佣兵的时候,大胡子操练他都是往死里玩的,这十倍重力真的不算什么,就算他那时候已经是体能十一级的高手了,大胡子直接是给他开十二到十三级的水平的,照他的话说,不往死里操,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
萧一诺走到他的旁边,索性走到他的旁边盘腿坐下,低下头看他苍白的脸,“我感觉你很着急。”
卡斯珀睁开眼睛,看到穿着宽松白毛衣的萧一诺,黯淡星光下,他的皮肤却显得更加莹白,毛衣宽松,他这样低头看下来的时候,露出的锁骨线条优美到有种奇特的诱惑。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这具方才成年的身体?
努力转开了视线,“是啊,很着急,你连我的戒指都不肯接受,我怎么能不急。”他的食指上,那被他拆分成两枚的戒指已经又合并为一枚螺旋戒指。
萧一诺没有接受他的戒指,只用了一句话——“在我们不能完全信任对方的时候,你把这个给我,万一你的东西出现什么问题,是不是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卡斯珀又一次只能气馁。
他是很着急,因为直到现在,他与萧一诺的同盟除了口头承诺之外,一切很都薄弱,可他居然想不出其他办法来,萧一诺这个人太圆滑太谨慎,精明到根本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他能有什么办法?
只有从一个满是战祸的将来回到过去的人,才会像他这样对现在的宁和惶恐不安吧。
萧一诺听着他无奈到近乎赌气的口吻,却不禁失笑,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直接就问:“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轻率地就决定与我合作呢?就算要挽回将来的事情,我相信你还是有其他选择。”
卡斯珀怔了一下,才慢慢说:“有些事情,我不能和亲近的人说,越是亲近的越是不能说,反倒是你,注定要与我有纠葛,甚至注定会卷入到将来的麻烦里去,却成了最合适的人。”因为你不知道你的身后会有多大的力量,就算是前世,你什么都不做,在那些人的忠心拥护下,也可以安然地过十年,而属于你的这些一旦崩塌,带来的乱局恐怕连你自己也不能想象,“我前世里做错了很多事,既然一切可以重来,那当然要从做得最错的一件开始改起。”
萧一诺皱起眉,“你该不会是说和我的婚约吧?”
“对。”卡斯珀嗅着淡淡的茶香,看向他在腾起的白色雾气里朦胧的秀气脸庞,“也包括你。一诺,你是一个聪明人,在我第一次和你见面,从开始到最后都是试探,你的态度,你的眼神,你的话,你的能力。既然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疯子,我想,你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了。”
萧一诺略有些无语,如果是普通人听到你的那些话,不把你当疯子才奇怪,但是他不会,因为他本身的经历足够传奇了,比起他,卡斯珀的这什么重生,根本就不够看。
“那你究竟为什么这么着急呢,毕竟离那场战争的到来,还有八年吧?”萧一诺看着他累得几乎连说话都吃力,拼命到这种程度,但个人实力再高,对那场战争的影响又能有多大呢?
卡斯珀笑了起来,“为了保护你啊,一诺。”
落地窗外,正是漫天星光,那两个少年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笼罩在暗淡的银白星光里,看着居然格外温馨宁静。
卡斯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脱力之后的疲惫,听起来并不是多铿锵有力,更没有特别用多诚恳真挚的口吻,甚至听上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虚弱。
却真实到让萧一诺的心都微微颤了一下。
他可以不信卡斯珀,但是他想,至少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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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平时早该清醒的人才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床是最简朴的板床,就算已经是初秋,床上依旧只有薄薄的一层垫子,带一条薄毯,四四方方干干净净,看着很像是军人的那种简洁。
醒来的卡斯珀捂住了眼睛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反常地没有马上爬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
早已经心如止水了不是吗,几十年了,他一直这样过下来,一旦睡着就可以进入深眠,一觉无梦。
然后呢,今天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