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太虚剑意 莲子书 2617 字 16天前

瑶光这一次是铸剑然后又遭了一次雷劈(雷劫),至于被劈到哪里去了吗,也不卖关子,下一卷就是秦朝啦!

关于这一章的题目,我是从一句话里取出来的。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这么经典的句子想必大家都被语文老师折磨过知道意思了,我用“江湖未远”是因为明教得了天下后也有很多人是拒绝做官跑去隐退了的,虽然这些人在江湖中,但是他们的心依然牵挂着朝廷、君王和天下,如果有必要,他们随时都会回来的,所以是“江湖未远”。

最后,那首诗据说真的是张三丰所作,我觉得最后那句顺则生凡逆成仙读起来特别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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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天下太平

昭启四年,秋。

长安城内已恢复生气,初见繁华,人来车往,熙熙攘攘。

望江楼上,几名江湖豪客大口喝酒,招呼小二再上几坛好酒。

其中一个布衣和尚劝道:“如今禁酒令方解,民间藏酒不多,说是好酒也不过寻常水酒,多饮伤身。”

那高声呼喊小二再来几坛酒的汉子顿时不乐意了,皱眉道:“从前咱们可都是大碗喝酒,憋了这几年,我肚子里馋虫都要给饿死了,好不容易解了禁令,你这么说,可就太扫兴了!该罚一杯!”

布衣和尚翻了个白眼,道:“酿酒多费粮食,先帝禁酒为的是民生大计。如今农耕六策初见成效,陛下仁慈,放开禁酒令,你也不能乱喝——贪杯误事!”

这魁梧的汉子连“呸”了几声,一拍桌子怒道:“彭和尚!咱们说好的出来喝几杯,老子好不容易不要听那刘老头啰嗦,你怎么又唠叨上了!现在能有什么事!看看外头,安稳着呢!一年三百六十天老子忙个三百三十天,还不能松快一个月啊?!要是谁惹事,我周颠不说二话,一巴掌拍死他!”

布衣和尚哭笑不得,转念一想,也端起酒杯来喝了几口。

自从当年举事之后,他也确实多年未曾有过休憩了。

原来那布衣和尚正是彭莹玉,从前明教五散人之一,如今的户部尚书,而魁梧汉子大名周颠,同是五散人之一,开国以后被封为“破虏将军”,如今并无战事,他也就赋闲在家。此番“禁酒令”得解,周颠再也忍不住酒虫叫唤,便拉上老朋友溜出来喝酒。

彭莹玉不比周颠无事一身轻,现下天下方定,正是忙碌的时候,他几乎都不得一日休息,因五散人中其他三人此刻不在长安,他基于昔日交情,也没有放周颠一人出去,恐他醉酒误事,但周颠平日都被那些文官念得头也疼了,每每恨不得辞官回乡,他方才抱怨的“刘老头”便是丞相刘基刘伯温。刘伯温素日里严于律己,精于政事,最看不得尸位素餐、行贿受贿,又受先帝嘱托,不免对昔日明教旧人更多叮嘱,这一来就让一些武夫头疼不已,看到刘伯温就恨不得绕道而行。

立国之初,开国皇帝阳瑶光因民不聊生而下“禁酒令”,禁止民间私自酿酒,又拟定“农耕六策”劝农桑,轻赋税、均徭役,对香料、珠宝等暴利行业克以重税,重订律法,复立官学,开科举,与民修生养息。

昭启二年,阳瑶光驾崩,追封“高祖”。当时天下缟素,举国哀痛。

因昔年瑶光师出武当一派,有人编出天子登仙等等神话故事,又有人说先帝正是天女下凡来救世,多有人假托“雪竹真人”之名为其立祠,而后世道教子弟往往叙“雪竹真人”为武当一系仙人,位在三丰真人之后。

因明高祖无婚配、无子息,朝野动荡,丞相刘伯温与御史中丞杨逍、兵马大元帅徐达、大将军常遇春共同拥立高祖义子张无忌为帝,张无忌遂改姓为阳以承嗣先帝,登基之后未改年号,沿用“昭启”,复下“劝学令”鼓励乡民入学。在文武百官辅佐下,新朝稳定,并未生变,而天下逐渐恢复生息,日渐繁华。

至昭启四年,天下安定,阳无忌下旨解除禁酒令,重定赋税。

阳无忌站在城楼上远眺长安城,只觉长安愈见繁华,眉目舒展,转头与身旁人道:“伯温先生,倘若师父尚在,定也会十分开心吧。如今天下安定,正合她昔年出世隐居之念……”

刘伯温拱手道:“先帝高瞻远瞩,为万世开太平,功成身退,正是道家真人。”

阳无忌长叹一口气,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师父一身绝学冠绝当世,高山仰止,朕只恐不能及其十一,生怕大好河山误于朕手,幸而有先生在。伯温先生可还记得,昔年师父携朕去寻伯温先生之时……”

刘伯温不觉一笑,道:“微臣从未忘记。”

如何可能忘记?

当时隐居苏浙的刘伯温虽见帝星现世,却从未想过竟会是一位女帝。因而当瑶光携徒弟张无忌前去拜访之时,学贯古今、通晓天文地理又精术算卜易的刘伯温完全呆了。

彼时瑶光尚且未满二十,而张无忌也不过十三,因瑶光所习道家心法颇有驻颜之功,乍然看去,倒好似只有十六七一般。

刘伯温再三确认,仍是有些发怔。

那一位做道姑打扮的少女揖手为礼,风姿秀彻,灵秀之气浑然天成,眉宇之间于坚韧中暗藏一抹凌厉与悲悯,双眸清湛,莹润生光。

“闻听此处是刘伯温先生隐居之所,瑶光携弟子前来拜见。”

每每回想到那一刻,阳无忌都会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慨与怅然来。

仔细想来,那是他的师父瑶光第一次将他带入了明教的事务中,也是他第一次拜见自己另一位拜为老师的人,他不知道是否那时候师父就已经想好了今后的路,给他指了一条方向,而他还懵懂不觉,只是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她的脚步,直到她忽然离开,他才惊觉,原来他已需要自己去披荆斩棘、走出一条路来,好让后人安然追随,就如同昔年师父所做的一样。

世上本没有任何坦途,他之所以从未感觉到途中坎坷艰难,那是因为前方早有人踏平了荆棘坎坷、填平了崎岖沟壑。当他作为追随者一路相随之时,他只看到了师父始终悠然自若处变不惊,耳听着旁人称颂她贤明,却并不十分明白那些赞叹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当他也站在同样的位置,至高孤绝、肩负万民,重担加身无可后退,他方才了悟——所谓明君并非定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于无数道路中选出最平顺的一条,那是何等的高瞻远瞩与惊世才华。平凡之处方见不凡,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她要的是天下太平,是万民福祉,而非个人贤名。然而正因如此,满朝文武才会甘心居于女子之下,誓死效忠。

阳无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低声道:“朕还记得伯温先生当时十分吃惊,道,不料明教教主竟是巾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