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2 / 2)

妄人朱瑙 钟晓生 2838 字 15天前

“他娘的,又来了!”一人没好气地拍了下桌子。

他们都认为是城中的百姓又开始闹事了,也不知手下那些猪狗是吃什么饭的长大的,总等到百姓聚集起来了才发现事情不妙。

一人走到殿外,冲外面的人吩咐道:“快召集玄护军,去寺外把闹事的人都抓起来,绝不能让他们再闯进寺里来。”

“是。”手下领命便出去了。

众人回到殿里,继续商讨张玄去了哪里,接下来该怎么办。

又过不多时,殿门口忽然传来奔跑声,几人扭头一看,却是他们方才派出去的小厮连滚带爬地进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叫玄护军吗?”方才下令的人皱着眉头斥责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那小厮面无人色,两股战战,牙关打颤:“寺寺寺、寺外已已被被、被延州军包包围了!!”

众人霎时惊住了,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又或是小厮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是延州军?不是城里的老百姓?

那延州军是会钻地术,还是插了翅膀会飞?黑马军呢?城门呢?守军呢?玄护军呢?延州军还能越过这么多道关直接把寺庙围了?怕不是开玩笑吧……

第236章 攻占汾阳

将大玄天寺里外三层围起来的,的确就是延州军。至于他们是怎么进城的?又是怎么这么快就包围了大玄天寺?众职事们缘何毫不知情?

这话便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了。

半个时辰前,击溃了黑马军后的谢无疾知道,一旦黑马军败走的消息传入汾阳城,玄天教众很可能会立刻出逃。于是他一面派人去知会朱瑙,一名命士卒们取了攻城器械,一路直奔汾阳城去了。

到了城下,那汾阳城门果然是紧闭的,城墙上有些守军正在站岗。谢无疾也不叫阵,直接下令强攻!

守城的士卒从远远地看到大军冲过来就已经慌了,等延州军的士卒们扛着冲门的圆木和云梯跑到城下了,守城的士卒居然不是去拿肉体和松油来防御,而是一窝蜂跑了!

守城卒这一跑,延州兵们更加快了撞门登门的速度。结果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又发生了——还没等延州兵爬上城楼、撞开城门,城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城里有老百姓开门迎出来了!

于是爬到半道上的延州兵又赶紧从云梯上下来,冲进城内。

至于这城门被破了,延州军已经进城了,为什么大玄天寺里那些玄天教的职事们却全然不知道,还在那里讨论该如何敛财?

那是因为,延州军一进城,玄天教的爪牙们就自顾自地逃命去了。谁有那功夫不顾自己的安危,还去寺里给别人通风报信?

于是乎,大军一路畅通无阻,被城中的百姓们领到了大玄天寺门口,把寺庙团团围住后,寺里的大职事们还做着发财美梦呢!

……

一炷香的时间后,谢无疾正在大玄天寺外等着,只见远远一支骑兵驰来,最前面的骑着枣红色大马的,赫然是朱瑙。

朱瑙驰到寺前,从马上跳了下来。他是收到了谢无疾的消息后才赶来的。他问道:“人抓到了么?”

谢无疾待要回答,延州兵们压着一群身着华服、面色灰败的人从寺里走了出来——便是那些玄天教的大职事们了。

谢无疾目光将众人扫视了一圈,冷冷道:“谁是张玄?”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押解他们的延州兵纷纷拔刀,怒斥道:“问你们话呢!老实回答!”

众人被架在脖子上的刀吓得不轻,七嘴八舌地答起来:“明公,我不知道啊!”“从昨天晚上就没见过他了……”“师君……不是不是,张玄那猪狗不如的畜生定是畏罪潜逃了!明公在上,我等皆是受了他的蛊惑,明公务必将那厮捉拿回来,严惩不贷啊!”

朱瑙和谢无疾诧异地对视了一眼。他们试图辨别这些大职事们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遮掩张玄的行踪。

可这些人怎么看都像被吓破了胆,让说什么说什么,绝没半点为了忠义甘愿赴死的觉悟。

张玄他……竟然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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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汾阳数里地外,一名二十来岁的僧人牵着一匹骡子,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沙弥,正在小道上慢慢前行。

两人满面尘土,身上的袈裟皆又旧又破,骡子也又老又疲,骨瘦如柴,步履阑珊。这二人看着便像是一路靠着化缘过活的贫苦行僧,纵使霸路的盗匪见了他们,也怜悯几分,不去抢他们的。

小沙弥冲着僧人道:“师君……”

那僧人立刻瞪了小沙弥一眼。

沙弥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改口道:“师兄,咱们还要走多久?”

僧人看了眼天色:“天黑前,能再走个二三里路吧。”

小沙弥乖巧地点点头,继续闷头往前走。

这年轻的僧人,便是方从汾阳城里逃出来的张玄了。

这一个月来,眼看着汾阳城越来越乱,张玄心知此地绝非久留之地。他一再催促众人尽快离开,可他虽是师君,这玄天教尾大不掉,早已不是他一句话能左右的。

眼看着众人一拖再拖,加上教内许多疾速膨胀时看不出的弊病如今逐渐暴露无遗,张玄逐渐意识到,这个由他一手创立起来的玄天教,只怕是命不久矣了。

他手下的那些职事们,各个贪婪成性,从前他们是帮他揽财的好手,可如今,却已然成了他的累赘了。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张玄实则也犹豫了许多天。不知是否他装神弄鬼久了,竟真沾了几分灵气。前天晚上他做了个噩梦,于是早上一觉睡醒,他猛然作出决定:他要离开!

宅邸土地他样样都不要了,只揣上一包金叶子;手下和信徒也不管了,只带上一头骡子和一名小沙弥。

这小沙弥在他前些年做和尚的时候就是他的师弟,因乖巧老实,他做了张师君后,仍将这小沙弥留在寺里做个侍童。眼下两人把刚蓄起没多久的头发一剃,又继续当回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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