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将士立刻在秦玉暖耳边宽慰道:“夫人不必担心,这群人闹一闹也就过了,这杀了人的人,怎么能进咱们军营?”
话是讨好的话,可惜点错了地方,秦玉暖扭头,淡淡的一句:“你看看咱们军营里的人,哪个没杀过人?让人把他们带过来给我看看吧。”
这将士还有些疑惑不解,秦玉暖已经是转身进了旁边征兵登记的营帐,冷霜看了一眼吩咐道:“还不照办?”
秦玉暖坐在有些冰冷的营帐里,这营帐十分简陋,不过几个粗木棍子做支架,随意搭建起来的,凉风可以直接灌进来,冷飕飕的。
一旁的满儿替秦玉暖拢了拢披风,外头就传来一阵粗犷的问好声:“将军夫人,洒家带着弟兄们来了。”
满儿蹙眉,看着这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大汗毫不知礼数,言语举止都十分粗鲁,喝道:“放肆,见到将军夫人还不行礼!”
“罢了,”秦玉暖摆手止住,想着这几个人也不知道如何行礼,“那些虚礼就免了吧。”
这为首自称洒家的汉子一笑:“你看看,我就知道将军夫人最为通情达理,不像是外头的人,一口一句说洒家和兄弟们是杀人犯,要将咱们绳之以法,洒家倒是奇怪了,他三皇子司马锐造反都还活得好好的,我们杀了几个白龙寺欺压山下百姓的臭和尚反倒是定罪了,真是奇怪。”
“白龙寺的事情,我有听说。”秦玉暖点头道,“那几个方丈的确是将属于寺庙的田亩偷偷租给商人赚取更加高额的租金用来放高利贷,为了逼迫农民交出手中的田亩,更是放肆提高田税,逼得人家流散家园。”
“你看看,我就说那几个人该杀!还是将军夫人懂道理。”
“可是。”秦玉暖话锋一转,这汉子已经是抢白道,“还有什么可是的,将军夫人是不相信洒家和兄弟们的功夫了?”
这汉子茫然四顾,瞅准了用来搭建帐篷多余出来的一根粗木棍子,大概有双手合围那么粗,汉子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只让一个弟兄扛起这粗木棍子,一运气,一掌直接劈下去,这粗木棍子竟然就是被整整齐齐地劈断了,切口整齐犹如刀砍。
不说这拳掌之功,光说扛起这木棍子,也需要两三个士兵合作,和这个其貌不扬的汉子却是能一个人扛起来,已经实属不易。
“将军夫人,这下你相信俺们了吧。”
秦玉暖心里头不由得赞叹,这些人的功夫是绝对到家了的,不然白龙寺方丈被杀一案都快一年了,这七八人怎么会都没被抓住。
纵然如此,秦玉暖只是和蔼地笑笑:“我虽然敬佩英雄好汉,但无规矩不成方圆,各位英雄若是要加入我们军营,那也得守守我们军营的规矩。”说话间,冷霜已经是拿出了刚才准备好的几套衣裳,这些衣裳有些奇怪,不像是西夏的也不像是大齐中原的衣服,看着,像是南越那边昆仑奴的衣裳。难道秦玉暖,是要让他们当奴隶?
为首的汉子蹙眉:“将军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英雄别误会,”秦玉暖不慌不忙地道,“只是,几位到底是有命案在身的,我若此时收你们入军营,我虽然知道几位英雄是为民除害,可也难免其他人对几位有所言辞,我看几位的身形像极了南蛮之地的昆仑奴,若是几位打扮成昆仑奴的模样,一定不会有人怀疑。”
这汉子还有所迟疑,其实他们几个兄弟们参加冷长熙的军队也是有私心的,他们的罪行是司马锐协同大理寺一起定下的,若是这次能把司马锐给反了,将功赎罪,也不用再过躲躲藏藏的生活,好歹,能刮回胡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秦玉暖一个眼神示意,让冷霜将衣裳放在地上,慢慢踱出了营帐,“各位英雄好好考虑一下。”
出了营帐,满儿有些不解,小声问道:“夫人为何要收留这几个人?看着好可怕。”
秦玉暖颔首一笑:“你别看他们一个个放浪不羁,可是,他们却是我用来对付玉海棠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