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物以类聚,秦玉暖嘴角轻轻一撇,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三姐姐,傻大个子呢?”这已经是秦玉昭这个晚上不知道第多少次问道。
秦玉暖看了一眼满儿,满儿亦是笃定地点了点头。
“马上就出来了,你放心。”秦玉暖在秦玉昭的小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抚着她的心,下意识地,又将眼神放远,看着坐在对面,指尖正有节奏地反复摩挲着酒盏却并不饮酒的冷长熙,似乎是心灵感应一般,就在秦玉暖的目光投过去的那一瞬间,冷长熙亦是回过头来,嘴角蓦然浮起一丝温软至极的笑,心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今夜的宴席请的人不多,都是些后宫女眷和皇子和像秦玉暖这样的京中小姐,完颜肃在其中亦是高谈阔论,时而欢笑,时而做适时的评论,一片融合景象。
正是酒酣之际,外头却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中气十足的大喊声:“母妃你坏,你怎么能把我关起来?”
说话间,司马憨已经从外头冲了进来,满头大汗,嘴里还不停地在数道着端妃的不是:“帐篷里又热还没有吃的,母妃,你一点都不疼我了,我不过就是和你说了我要把仙女姐姐带回宫里吗?”
端妃登时脸色就变了,她明明派了几个身高力大的侍卫守在门口的,哪里知道就算是这样也让这个憨憨傻傻的司马憨逃了出来。
“哟,妹妹,你这怎么还把四皇子给关了起来了呢?”芸贵妃那莺啼般的嗓音说起这刻薄话来十分得心应手,“看看这天,帐篷里得多闷啊,这还当真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不心疼啊。”
陈皇后出面解围道:“端妃妹妹照顾四皇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指不定也是四皇子又闯祸了,如今又有远方的客人在,端妃妹妹也实在没有法子罢了。”
“唉,皇后娘娘就是大度,处处都替端妃姐姐着想,是妹妹失言了。”芸贵妃颔首欠了钱身子,可是声音确实脆生生地讽刺皇后四处做老好人的虚伪模样。
司马修只侧头看了一眼这小些声斗气的妇人,皱皱眉,对着司马憨道:“你母妃说你身体不适,来的时候又耍了那么多马把式,需要休息,也是为了你好。”
司马憨当即就嚷起来了:“哪里是为了我好,父皇你看看儿子,生龙活虎的哪里有什么不适,就是母妃,我听说今天晚上有烤全羊,母妃自私,上次不准我吃玉嫔娘娘的田螺,这次又不准让我吃北狄皇子从草原上带来的羊。”
一提起之前的事,司马修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失去了一个孩子本来就让他心痛不已,如今再由司马憨这般胡闹,语气也有些强硬了:“朕的几个儿子中就属你最胡闹,最让人操心,如今有远方的客人在,你母妃做得对,你就该好好关一关。”
听到司马修说了这样的气话,端妃原本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她请示一般地悄悄看了陈皇后一眼,得到一个让她安心就好的眼神自然也是收敛的脸上的怒气,充满母爱地开口道:“憨儿,你看看你,怎么又出来了,唉,你真是的人一累坏了脾气也跟着坏了,还不快向你父皇道歉?”
“我才不要,”司马憨继续喊道,“母妃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什么好东西都不给我吃,却每年七月初七留了好多烧鹅水果和蜡烛跑去未央宫自己背地里偷着吃,我不再喜欢母妃了。”
七月初七?未央宫?
这是秦玉暖第二次听到这个日期和宫殿的名字,上一次还是在前世,她努力地回想,突然记起来了,太后除了当今的皇上外还曾生育过一个公主,先帝赐名元和,是大齐的长公主,而未央宫则是元和公主前往西夏和亲之前一直居住的宫殿,后来元和公主在西夏和亲路上和队伍失散,太后心痛欲绝,先帝曾派出三千蒙家军入西夏搜索却一无所获,恐怕早已生死未卜。
而七月初七更是个离奇的日子,那一天,大雨滂沱,可是闲置已久的未央宫却是在这个湿漉漉的雨天起了大火,天火烧了三天三夜才被扑灭,未央宫也变得面目全非,而如今的未央宫也是在那一日后按照原来的图纸一模一样地重建起来的。
太后思女心切,皇上心疼姐姐,重建之后的未央宫被重重封锁,除了皇上和太后偶尔进去睹物思人后,再不准有其他人进去,尤其是在每年的七月初七,为此,皇上还曾处死过一个因为迷路误闯了未央宫的嫔妃。
而如今,司马憨一句看似无心的嚷嚷却将端妃推向了风口浪尖,每年的七月初七,端妃为何都会出现在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