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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师 石头羊 3628 字 15天前

不过想到秦艽前面字里行间提到的那个恩人,喝了点酒的崔丁东难免好奇就问了他两句,而对此,秦艽也在隐去了部分有关晋家的情况之后没对他有太多隐瞒,直接就把他和晋老爷子之间的某些特殊交换条件都给坦白了。

“所以……所以您现在算是把自己卖给那家人了?这……这也太扯了吧,这又不是旧社会了……那有钱老头的孙子有什么毛病啊?他喜欢……喜欢男人?可他……喜欢你吗?”

“谁知道他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呢…我暂时还没见过那老爷子的孙子呢,人家说不定还看不上我,具体等之后碰面再说,我现在就想先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还没入人家的眼就理所当然的住他们家去肯定让人看不起,不过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你也知道的,荤素估计沾的不少,实在不成我也没办法,就随便试试吧,他爷爷反正也不指望两个大男人能生出儿子来,都是男人也谈不上谁更吃亏是吧?”

也是头一次和人把对这件事的真实想法给说出来,秦艽这般说着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笑了笑,崔丁冬本来还觉得这事挺奇怪的,但被秦艽这么一说他居然好像也觉得没什么了。

不过这说到底还是秦艽自己的事,他能愿意告诉自己就不容易了,自己也不能仗着两个人有交情就随便评价他这种做法,所以崔丁冬所幸热情的把自家楼上的一个小阁楼收拾出来让秦艽暂时呆着,先把这两天应付过去再说。

而到了第五天的时候,老董才又一次来市里说要联系秦艽接他去家里吃饭。

相比起秦艽的事事不顺,这段时间晋衡的生活一切如常,一副该干嘛干嘛的样子倒也看不出和从前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早在前几天就已经修剪掉难以打理的长发,并把头发染成黑色的他还是趁着这天清晨室外光线不太强烈的时候,把自己屋子的厚窗帘都给拉了开来,又让张阿姨专门上来帮他把书房和卧室都除了除尘。

张阿姨对此开始还有些疑惑不解,但是等她发现自家大少爷今天好像穿的还挺正式之后,她瞬间就好像明白过来什么。

而脸上不知为何就露出点掩藏不住的笑意,张阿姨给看上去在专心看书,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翻到下一页的晋衡倒了杯花茶放在桌上,又小声开口询问道,

“老爷子去鹭江谈生意去了,今天应该不回来吃饭了,长鸣呆在学校里也不在,大少爷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等他晚上来了,你问问他吧,我随便什么都可以。”

“恩,好,那我先下去了。”

听出晋衡口中指的那个他是谁,张阿姨脸上的笑都更明显了,她心想自家大少爷虽然从小就因为生病所以显得不太好亲近,但是这又含蓄又矜持的模样其实还真有点可爱。

而且论长相气质,修养内涵,自家风度翩翩的大少爷也是绝对拿得出手的,这要是这次真能和那位秦先生成了其实也挺好,虽然两个男人是肯定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了,但光看脾气性格倒还真有些般配,往后肯定能和和美美地生活到一起去。

抱着这样美好的期盼,径直往楼下去的张阿姨连心情也变得不错起来,晋衡继续在楼上忙活他自己的事,只是在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却忽然下楼告诉张阿姨等会儿可能还会来另一位客人,让她待会儿亲自带到楼上来见他。

而快到一点多的时候,总是很少有外人过来的老宅外果不其然就来了个穿着讲究,一副纨绔模样的年轻先生,只是那人对张阿姨来说却有点陌生了。

“是……是赵晓澜先生吗?”

“对,对,大少现在在家吗?”

“在的在的,他在楼上书房等您,您跟我来吧。”

跟着张阿姨一路上楼来的赵晓澜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生了什么重病,张阿姨目送着他走进晋衡的书房就直接走了。

而另一边独自进了大书房里的赵晓澜也非常自觉地往晋衡面前一坐,见表情冷淡的晋衡抬眼看了看他,他随即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又一脸恐惧的失声嚎哭起来道,

“姓师!您这次可得千万再帮帮我!这神三鬼四,每天早起七个头我都照着您说的天天给我爸爸,我爷爷的牌位磕完了!可那好好的清江湾怎么还天天死孩子啊!我这两天都快精神分裂了!就觉得我家哪儿哪儿都在闹鬼!那群脑袋都被妖怪给啃干净了的小孩都来我家找我索命了!您这次可一定得找咱们赵家老祖宗替我伸冤啊!我这……简直都快活不下去了啊!!我该怎么办啊!”

第6章 赵

脸色不太好的赵晓澜一脸紧张地擦了擦自己手心的冷汗,视线所及,刚刚听他把清江湾楼盘那事说了个大概的晋衡也正在低头慢慢翻找着一本厚的和砖头似的书册子。

这厚厚的一本书看着比一般的古书要装订得特别一些,从两边正反似乎都能随意打开,中间还嵌着块翡翠玉石一样的东西,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每页纸上面都和字典一样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方块铅字,而在浅蓝色的封皮上,还笔迹工整地立着三个大字,万家姓。

这百家姓一般人都听说过,毕竟三百千也算得上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科普童蒙读物,但认真说起来,万家姓此书倒是鲜少有人听闻了。

赵晓澜自己也是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晋衡之后,才知晓了世上还有请祖宗除祟看家这么神秘兮兮的一门学问。

不过这恰恰也是晋衡这人和一般精通风水堪舆的方士的不同之处,至少他每次遇到些解决不了的邪门事就只愿意相信晋衡,也只会来找他晋大少帮忙。

可也许是晋衡今天老不开口说话,所以书房内的气氛莫名显得就有些沉闷,晋衡为了安抚他不安的情绪之前特意点了把香料丢在边上的小碟子里,而其实也有段时间没私下见过他的赵晓澜迟疑地盯着他这一头怎么看都有点不习惯的黑发多瞧了两眼,又没忍住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道,

“大少……您怎么想起来染头发了?之前不是说对身体伤害特别大,所以不能经常染头发吗?”

“忽然想染了,所以就染了。”

对外人永远一副疏离冷淡模样的晋衡这般说着就将手边的仙鹤纸镇拿起来压住了其中一页,赵晓澜听他这么明显敷衍自己有点郁闷,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了。

可才安静了几秒,这小时候就被他亲爹亲妈怀疑有多动症的家伙就又闲不住了,左看看又看看觉得好像有点无聊的同时,忽然就往晋衡那以往总是堆满了各种书籍杂物的老书桌上就不经意地瞄了两眼。

等他注意到今天意外收拾的很干净的桌面上竟少见地摆着一只茶白色矮瓶,瓶子里头居然还插着一枝素雅洁白的茶花后,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的赵晓澜眼神顿时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耳边声音及时拉回了赵晓澜差点就发散开来的思绪,见这家伙一脸呆滞地抬起头显得相当茫然地问了句什么你说什么,晋衡也在一脸莫名其妙地皱皱眉后打开抽屉里拿出一团串着铜钱的红线和一把盒装线香又随手递给了他。

“回家先把这红线挂到门上去,三根紫苕香要对着进门的第一道门槛一根一根烧,接下来不用每天对着牌位每天磕头了,改成对着守家祖宗的位置磕,神三鬼四一个都不能少。”

“那……那我一直整夜发汗做恶梦是我们家祖上造了什么孽现在找上我了吗?”

“你现在身上沾上的东西是赵家八代以上的恩怨因果,不然你父亲和祖父不会不敢出面保你,你自己先回去好好检查一下家里厨房墙角有没有留什么奇怪的洞穴,要是有,无论多不起眼都要找干净的灶膛土立刻堵上,过两天要是晚上还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再来找我。”

“那……那之前我那个还没开的楼盘里死了的小孩怎么办……还有,接下来还会出这种事吗?”

“那孩子的死和你中邪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家先祖当年结怨的祟和吃了那孩子的祟不是一种东西,百家串是家生祟,具体的我以后再和你解释,它产生的原因不外乎就是那家人自己心术不正,作恶生邪,如果他家里人还要继续拿这件事找你麻烦,你就走法律途径吧,敲诈勒索这种事不归我管。”

心情明显太好地这般回答着,这两天嗓子明明已经好了很多的晋衡说着就又低下头咳了起来,而见连连点头地赵晓澜诚惶诚恐地接过他给的东西,往光线刺目的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的晋衡闭上瞬间泛红疼痛的眼睛才放缓声音叮嘱了一句道,

“下次有什么事不要到落霞山找我,家里有时候会有不相关的人在,说话不太方便。”

“诶,行,主要不是前段时间听说你病了吗?就想顺便过来看看你,那下次我再怎么联系你啊大少?”

“我过段时间可能会搬出去住,到时候把新家地址给你,在这之前有任何情况都去城北找我,我名下有家茶楼在那儿,你直接去那边找我的人让他来转告我也可以了。”

“恩?怎么忽然就决定搬出去住了?我好像记得您家老爷子之前说只有您成了家才可以……不,不是吧?你……你要结婚了?”

话说到一半就忽然愣住了,和他也算认识了有几年的赵晓澜看到面前晋衡一副默认下来的样子顿时就张大了嘴,而随手把桌上散乱的东西都往抽屉里按照固定的位置收拾好,晋衡看上去并没什么太大情绪波动地开口回答道,

“恩,老爷子挑的人,比我大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