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世泽急:“哎,凤霖,你别激动。她爸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凤霖怒极:“去她爸的,她把孩子送来,就从此跟我们没一毛钱关系了,她爸关我屁事。医院里病人多着呢,我应该给他们的家属都提供房子啊。你当我做慈善啊。哼,她爸可真会挑时候,早不病,晚不病。我一怀孕就病得她家没法养孩子了。我们结婚那天她爸咋不病捏,她把孩子扔来扔去的时候,她爸咋不病捏?我敢打赌,她肯定知道我怀孕了,所以她爸赶紧生病,她好把孩子扔过来了是不是?”
傅世泽彻底晕了:“凤霖,你有点逻辑好不好,谁会愿意生病,计划生病.....而且她爸是急性脑中风,不是什么胃病糖尿病之类的慢性病。你这指责......荒谬。”
凤霖气得要死:“我荒谬。那好,傅世泽,我问你。如果她不是跟你生的孩子,而是跟一个什么又穷人品又差的男人生的孩子,她能把孩子这么扔男的家里去(傅世泽心想:那她就不会生这个孩子了)?人家肯收吗?天下离婚的夫妻多了去了,那些离婚带孩的女人都没父母?或者她们的父母都从不生病?那人家怎么过的?卢小姐爸爸病了,既然卢小姐可以辞职生孩子,那她不可以辞职几个月照顾她爸么?她不可以雇个保姆看孩子么?她妈也在家,难道就照顾不了一个病人加一个孩子么?”
傅世泽小声说:“她妈照顾一个病人,一个孩子,这个.....真照顾不了。”
凤霖冷笑:“那又怎么样,如果她没办法,这个孩子没地方扔,那她不管多困难,都得自己看,哪那么矫气......”
傅世泽急:“凤霖,你这什么话啊。卢雅婷她,她确实有实际困难,她爸急性脑中风,她把孩子送到奶奶家养,有什么不对?难道我作为孩子的生父,一点抚养的责任都没有?更何况,还是我妈替我养......你真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傅世泽,你居然说我过分,你怎么不去想想你的那位卢小姐有多过分。大家都说事不过三,第一次,她大闹我的婚礼,我忍了;接下来,她把孩子扔来扔去,闹的天翻地覆,我也没跟她计较;然后,我用200万的房子换各过各的日子,她也接受了。这才太平几天啊,一共才过了7个月,现在她就又跟我来这一出。好吧,她把孩子丢过来,我不怪她,我一直都有这思想准备的,我承认孩子的权力,孩子我们来养。但是既然她不养孩子,我凭什么还给她房子,不是说明白的吗,房子是给孩子的,监护人才能住。她想不要孩子只要房,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她给你生个孩子,我就得感谢她一套房子啊,她的子宫那么值钱啊,凭什么?”
傅世泽焦头烂额:“凤霖,你太冲动了,你思维完全混乱了。我......真是没法跟你说。”
“你不用跟我说,你去跟那位卢小姐说去。孩子交过来了,那现在把房子也交出来。从此我们跟她,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傅世泽头大如斗:“凤霖,你冷静点,你听我说。她现在家里是有紧急情况,她不是永远的把孩子扔给我们养,等她爸的事情过去了,她会把孩子接回去的。”
“那等她把孩子接回去的时候,再搬进去住吧。”凤霖冷冷的横了傅世泽一眼,“别是他爸这么一病就得好几年,甚至等到孩子读大学了,她又跑来要孩子了,各种悲悲切切,各种情深意切,各种想儿子怎么想的发疯,各种我抢走了她孩子。妈的,她要是去当演员,早得奥斯卡奖了......反正,一句话,她不养孩子就没资格住那房子,你叫她马上给我搬走。那套房子200万,不是200块,我不可能让一个路人占我这种便宜。”
傅世泽发火:“凤霖,你太不近人情了,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你叫她搬,你叫她往哪搬,她家原来的房子已经出租了,她爸正在医院急救,你做人有点基本的人性好不好。”
凤霖气得眼冒金星:“我没人性,说了半天,原来是我没人性。那好,我现在更没人性点。我打电话叫警察把他们全家轰出去。房子是我妈的,他们既不是亲戚,也不是租客,而且他们在同城有自己的房产,他们没有任何合法的理由住我房子。”凤霖怒气冲冲的想去抓电话。
傅世泽看凤霖完全昏了头了,不由的叹了口气,将一只手放在凤霖手背上:“凤霖,我不能让他们现在就走,我真的不能。求你体谅我一下,给他们一点时间。”
“多久?”
傅世泽语塞,重度脑中风,真不知道抢救回来后会是啥样子。这事恐怕上帝都不知道。
“你不能让他们走是不是?那行,我走。”凤霖“蹬蹬蹬”,反身上楼去了——她现在一点都不呕吐了。
傅世泽怀疑她想干嘛,就跟在后面,结果发现凤霖拉出拉杆箱来装衣服。傅世泽赶紧阻拦:“你想干嘛。”
凤霖冷冷的说:“她不搬,我搬,行了吧。”
凤霖拉上箱子拉链,抽出拉杆就走。傅世泽苦笑,跟在后面,到了楼梯口,凤霖要自己提箱子,傅世泽无奈,只得替她把箱子拎下去。凤霖冷冰冰的说了声:“谢谢。”
凤霖拖着箱子出门,傅世泽只得再帮她把箱子拎下户外台阶。凤霖打开自己的后车门,傅世泽把箱子放进后车厢。现在凤霖开一辆lexis的suv,是发现怀孕后,怕再开小车不安全,咬牙买下的,刚到手不到一周。傅世泽想到凤霖是因为为了买那套房子所以才这么晚换车,不由的心头一疼,轻轻叹了口气。凤霖不理他,开门上车。傅世泽跟了过去,从另一侧上车,坐在副驾上。
凤霖恼火:“出去。”
傅世泽不动,忽然一笑。
凤霖一呆,白了他一眼,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凤霖开回了自己在海淀的房子,这房子钟点工每周来打扫一次,所以十分干净。傅世泽一直跟在凤霖后面,凤霖上楼他也上楼,凤霖开门他跟着进门,凤霖洗澡上床睡觉,他也洗澡,爬上了床。傅世泽没带换洗衣服,但是他一贯裸睡,倒也没区别。凤霖又白了他一眼:“滚。”
傅世泽没吭声,把灯关了,然后伸手去搂凤霖。凤霖不耐烦,把他手推开,背对着他睡了。当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傅世泽下楼买了点早点上来,凤霖吃完,又开始呕吐,吐完。傅世泽求凤霖回家,两人又吵了起来。
凤霖说可以让卢雅婷再多住几天,但是必须现在就去说清楚,她啥时候搬,一周还是半个月:“世泽,她说马上把孩子接回去的,你我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她肯定有得折腾我们。她会把孩子接回去再送过来,反反复复,然后,她会再跟我们提各种条件,没完没了,有了这个筹码,她可以吃一辈子了......所以,这房子我必须收回。这事不能拖,必须马上通知她,否则她会以为就这样了,我们默认了,孩子我们养,房子她住,房子成了她生孩子的酬劳了。到时候我们再想赶她走,法庭会问我们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继续让她白住,什么原因,说不定她还有理了......如果法庭要她搬,她又可以说孩子她养,周而复始,继续敲诈我们,不行,必须让她现在就死心。”
凤霖盯着傅世泽眼睛说:“我算是想明白了,卢小姐就是想折腾死我们,她自己过得不好,就永远不让我们好过。不管我们给她房子也好,给她钱也好,她都不会收手的,她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狼。所以,从今天起,我要收回房子,一分钱好处都不给她。你现在就去通知她,叫她滚,或者我去叫警察,叫保安,叫黑社会,反正能叫谁我就去叫谁,让她滚。”
“你这是毫无道理的恶意揣测。凤霖,你冷静点,你过去不是这样的人。”
“过去是因为我蠢,难道你以为我会蠢一辈子?”
傅世泽怎么都说不服凤霖,最后急了:“凤霖,她爸还在医院里抢救,这话我真说不出口,我做不到。这样吧。我用深圳那套房子跟你换好吗?嗯,用望京那套吧。求你放过他们。”
凤霖看着傅世泽:“你用你的房子跟我换,然后让她去住?傅世泽,你是我的老公,还是她的老公......严然明说得真没错,我是占着别人孩子的爹。好吧,借来的男人迟早是要还的。傅世泽,咱们离婚。”
傅世泽大惊:“凤霖,你疯了,你说的什么话。”
“周一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你可以把深圳那套房子抵给我,卢小姐不用搬家了。记住我们之间的养儿协议,我不会把孩子丢给你的,但是我会回来问你要钱的。”凤霖站起来,背上包去加班了。
傅世泽一人收拾桌子,洗碗,然后下楼,出门打的回家取车。傅世泽坐在自己车上,想了半天,给卢雅婷打了个电话。卢雅婷还在医院里,她爸还在重症护理室,还没醒过来。傅世泽叹了口气:“我现在过来,雅婷,我有事要跟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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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宣昨晚上把卢厚信送到医院后,一直陪着。姜寒梅来医院接孩子,汪宣看见的,姜寒梅看上去很有风度,询问病情时措辞十分得体。姜寒梅走后,汪宣问卢雅婷:“你前婆婆?”
卢雅婷不吭声。汪宣没再多话。
到了半夜,卢雅婷催大家回家睡觉,最后汪宣陪李汇琴回家,卢雅婷在医院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是周日,汪宣早早的就陪李汇琴一起去了医院。卢雅婷在医院的长凳上过了一夜,人已经疲惫不堪,汪宣建议她闭上眼睛睡一会。到了早晨10点多,卢雅婷正在长凳上昏睡,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汪宣看见一个30多岁,身材矫健,相貌英俊,器宇轩昂,眼神锐利的男人穿着一件polo的浅绿色细格子休闲衬衫,一条深蓝色休闲西裤走了过来。卢雅婷忽然惊醒了,站了起来,默默的看着那个男人,眼睛里全是痛苦。
男人跟李汇琴打过招呼,然后走到卢雅婷面前,停住,开口是标准的京片子:“雅婷,叔叔怎么样了。”
卢雅婷指指icu病房的窗玻璃,卢厚信还在昏迷中,身上贴满感应片,医生和护士在他身边忙绿。
傅世泽卢雅婷站在玻璃窗前聊了几句卢厚信的病情,傅世泽说:“雅婷,我有件事要跟你谈,我们借一步说话。”
卢雅婷点点头,两人走到走廊尽头,拉开安全门,进楼梯道里面去了。汪宣小声问李汇琴:“李阿姨,这个是小卢的前夫吗?”
李汇琴支吾:“是盼盼的爸爸,昨天来的那个是盼盼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