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又将燕翦自己的问题抛回给了她,燕翦噎住。
时年缓缓垂下眼帘:“怎么,连燕余都能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轮到我们家的小金豆,反倒哑火了么?”
燕翦面颊登时大红起来,连忙摆手:“小嫂子,你又胡乱猜什么?”
时年只叹口气:“说句实话,现在的局面很难两个人都保全下来,看样子总要舍了一个。那我就得衡量衡量这两个人跟我的亲疏远近,才好下这个决断。”
时年说着瞟了燕翦一眼:“燕余承认了爱本沙明,那本沙明跟我的关系就近了一层。看样子我要保本沙明,舍了詹姆士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
燕翦一听登时就急了:“你难道忘了詹姆士好歹也是皇甫华章的弟弟,是解忧的叔叔?!”
时年哼了一声:“这又算是什么亲戚呢。如果从先生那论,詹姆士跟他还算是仇敌;而从解忧这儿论的话,他也没做过一个叔叔该干的事儿啊。所以即便有这层血缘关系,我好像也没必要对他多生出什么情分来。”
燕翦的心口仿佛被什么给堵住,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如何不明白,小嫂子是在逼她说出那句话来。
可是……她偏不说!
混蛋,他不是能娶另外一个女人去,让那个女人耀武扬威么?那她为什么要承认自己的心事,凭什么啊?
时年不慌不忙转身:“你要是没话可说,那我就走了。时机稍纵即逝,我也没时间再耽搁。反正你跟詹姆士的关系,比不上燕余对本沙明;燕余爱本沙明,你又不爱詹姆士。”
时年说完,当真就走,将燕翦晾在原地。
燕翦紧紧攥着手,指甲尖儿都掐进肉里去。抬头死盯着小嫂子的背影。可是看样子,小嫂子没跟她开玩笑,是真真正正毫不留情地走着。
就在时年大步流星,即将转过长廊去的刹那,忽然听得后头传来燕翦有些绝望的低吼。
“好我承认……我也爱他,行了么?”
时年伸手扶住廊柱,停下脚步,不由得缓缓勾起唇角。
转回身去,却还是一脸严肃:“你说什么?刚刚风大,我没听见。”
燕翦几乎跳起脚来:“你故意的!”
时年不慌不忙:“我都没听见你说什么,我故意什么呀?”
燕翦绝望地闭上眼睛:“我爱他……你满意了么?”
时年这才淡淡点头:“嗯,满意了。”
时年还是不多说,继续转身就走。燕翦却慌了,急忙追上来,扯住时年手肘。
“可是你倒是说个明白呀!你方才说了,两个人里可能只能保一个,却要舍一个。可是现在我跟燕余都说了爱字儿,那你究竟要怎么选,保哪个留哪个啊?”
时年认真忖了一下;“不如,让你跟燕余自己掐一下好了。谁掐赢了,我就保谁的心上人。”
燕翦真是要抓狂了:“小嫂子,你能不能认真点!”
怎么嫁给小哥之后,小嫂子也变成这样的人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开得出玩笑来?
时年轻叹口气,伸手替燕翦掠开额头碎发:“既然你们两个都说了爱,你说我还能怎么选?”
燕翦登时红了眼圈儿:“你说的,两个人都保下来的可能几乎没有。”
时年实事求是点头:“没错,那天目击证人太多,检方搜集到的证据一定十分强大。难度势比登天。”
燕翦忍不住泪盈于睫:“那怎么办?”
时年盯住燕翦:“既然那边是死局,那你们就自行变通一下呗。就算爱,也可以选择斩断情丝。尤其是你啊燕翦,最近你一提到詹姆士,我总能在你眼里看见恨和不甘心。”
“原因我也能想到:一是他已经跟凯瑟琳结婚,二来他跟本沙明是那样的关系。你的恨和不甘来自你的无法接受,既然如此那你索性不要爱他了。对于不值得爱的人,生死随他,又与你何干。”
时年说着在栏杆上坐下来:“我现在倒是好奇,你说燕余会不会也有所直觉,知道本沙明是弯的呢?如果燕余也知道了,那燕余是不是也不会爱本沙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