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声说不定能帮得上小哥!
被按断手机,詹姆士眯眼盯着手机,良久心意难平。
他再回拨回去,可是回答他的却一直都是占线。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固执,便一遍一遍拨下去,回答他的依旧是一遍又一遍的占线。
他瞟向腕表,竟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她在按断了他的电话之后,又跟谁连续聊了半个小时还意犹未尽?!
燕翦挂断手机,讶然发现詹姆士的电话几乎是同一时间便打了进来。
燕翦接起,还没等说话,就只听他劈头盖脸问过来:“你在跟谁通话?”
燕翦都觉可笑。她跟谁通话,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么?干嘛听起来语气这么冲,像是个抓住老婆把柄的怨夫?
“这是我自己的事。”她沉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回答。
詹姆士忍不住冷笑:“骆弦声吧?”
燕翦十分不喜欢这种被刺探的感觉,尤其是被这个人!
他拿自己当谁呢,他不过是用强得到她之后,又胁迫她的人罢了!他又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可以这样约束她?
她便忍不住笑:“与你无关。”
他拍案而起,忘了是在办公室。
“可是你也别忘了,你之前是有求于我。在遇到这件事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是我,首先联系的也是我,不是么?”
所以他本该是优先的,那一刻在她心里是超过骆弦声去的。
不过,当然,却也是他自己搞砸了这一优先权。
燕翦黯然地冷笑:“那又怎么样呢?是我自己判断错了,我不该联系你。你怎么可能会帮我呢?你只会看着苦恼而欢笑。”
他紧咬牙关吸气:“你想知道什么?问,我现在就告诉你!”
手机另一端,燕翦一愣,盯着手机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他现在就可以告诉她?
不用她再去履行合约,他就肯告诉她了么?
是他仁慈,还是他吃醋?
燕翦被自己脑海中自行浮起的“吃醋”这个字眼皱了皱眉,她不该用这个词的。
尽管自己心下还是纠结,可是她这个时候不会分不清轻重。她于是深吸一口气:“好,告诉我,乔治的计划。”
办公室里,詹姆士知道自己有多蠢。
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怎么会什么报酬都不要,自己就答应了要给她答案?
抬头看向对面墙上的镜子,他仿佛看见一个穿着西装举着手机的猪头。
他深吸口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乔治想用皇甫华章自己的法子来让皇甫华章自取灭亡。时年是饵,一如皇甫华章自己当年的设计。所以你可以少少放心,乔治想要的不是时年的命;或者说,时年的生死,根本引不起乔治的兴趣。”
燕翦听罢,将他的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儿,继而忍不住大骂:“可是那是炸弹,如何能保证时年就能活下来?亏你还说我可以少少放心?”
佛德家的男人都是冷血,只看重自己的目标,目标之外的所有人命就根本都不放在眼里,是么?
詹姆士也是蹙眉:“我的意思是,既然乔治根本就不想要时年的命,那就是说时年还是有机会在爆炸之前逃脱的可能!”
“你不用说了,你和你哥一样,都是混蛋!”燕翦急疯了。
既然用时年当饵,既然在地下室布置了炸弹,那时年哪里还有逃生的可能?
而一旦时年真的出不来了,以她小哥的性子,也断然不会自己独活下来的。
燕翦急得哽咽。
就算现在知道了乔治的计划,可是又有什么用了?时年已经置身炸弹之中,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难过得抽泣,忘了要挂断手机。她的抽泣声穿过手机,都传进他的耳鼓。
他深深吸气,再吸气。
他已经提醒过自己了,不该插手。他该好好欣赏乔治和皇甫华章的鹬蚌相争,只有他们两个两败俱伤,他才能获利最大。
他不该不断地去想,他手里还握着乔治的炸弹设计师这张王牌。如果他带这人立即飞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截住局势的发展。
如果说乔治和皇甫华章之间是一个死结,而唯一还能有机会克制住乔治的,也只有他了。
只因为他们一奶同胞,只因为他们就算彼此防备,可终究还是有血缘的维系。
他记得母亲离世之前攥着他的手,艰难地说:“小詹,你要帮乔治……他是你哥,你不可以,不管他。”
记忆里母亲离世之前的哭声,与此时耳边燕翦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叫他好为难,叫他狠不下心来去选。
就在他犹豫之间,耳边的信号忽然断了,显然是她挂断。
他登时急了,心下忽然涌起大团的黑雾,他知道那是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