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妹妹(1 / 2)

“我懂了。”汤燕卿缓缓合上眼帘:“那,可不可以尝试唤醒她的记忆?”

“有难度,且要付出代价。”杜松林直言不讳:“首先每位心理医师的手法不同,强行唤醒可能会走进岔路;其次,如果那心理干预是帮她减轻痛苦的,一旦记忆被唤醒,那么那些曾经的痛苦便也会被同时唤醒,她还要经历一回从前的梦魇。”

“那不要了!”汤燕卿腾地站起来,“忘了就忘了吧!”

杜松林静静看着这个孩子:“她,究竟是谁?她的记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汤燕卿随即一笑,朝杜松林竖起手指:“停,别试图解读我哦。”

“好,但是你今晚最好回家。你爸爸刚结束一轮拉票演讲回来,他想见你。”

离开诊所,汤燕卿不甘心地又开车在时年家外面转了一圈。房子里依旧幽暗、平静。他只能狠狠咬了指节一下,调转车头驶回家去。

车行上山,沿途都是m国标准的独立式住宅。整齐的街道,平整的草坪,白墙的尖顶房舍棋布其间。

却有一栋传统中式的宅子,赫然出现在其间。

外行人只以为这是中式的仿古建筑,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明白,这是一栋从中国整体打包平移过来的、真正的老宅邸。便是那运费、通关费,以及拆解与重新组装的费用,就已经足够买下周围几十栋的本地住宅。

更遑论这样的老宅子平移出国所花在文物保护政策、法规层面的费用和人脉……那就更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了。

汤燕卿进门,薛如可笑着迎出来:“卿倌儿可回来了。一家老小都等着你呢。”

汤燕卿将手套和钥匙都交给薛如可,咬耳朵道:“薛叔儿我求您了,别再管我叫卿倌儿,整的我跟童伎似的。”

薛如可也忍不住大笑:“家里一代一代的老规矩,都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那改叫七倌儿吧。”

旧日童伎都叫“清倌儿”,虽然这两个“倌儿”含义有云泥之别,不过听起来怎么都是同音。汤燕卿从小时候看过第一本古本的禁书之后,就开始不准薛如可这么叫了。

汤燕卿先进一楼的洗手间净面、洁手,问薛如可:“我哥回来了?”

薛如可脚跟打了个立正:“犀倌儿也回来了。”

汤燕卿无奈,只能笑着说:“稍息。”便将手巾也丢给薛如可,快步上楼去。

三层楼的老宅院,最精致的还不在门脸,而是里面那挑空的天井。一水儿的小叶紫檀老料构建的,一走进去便迎面都是那沁人心脾的香。从围栏望过去,椭圆形的天井三层楼上下都悬着细瘦的红纱灯,远远近近漾起一片软红轻雾。

这些老料的构建,从中国一个一个拆解下来,画了原样的图纸,然后到这边之后再在古建专家的指导下,一个榫卯一个榫卯地拼回原来的模样,就这手工,就整整耗费了他祖父整整十三年的时光。

当年也只有他敢跟祖父贫嘴:“原来您老这么大岁数了还喜欢搭积木。”

他话音未落就被他爸“温柔”地搂住了脖子。

汤燕卿先去寻兄长,自然是嘱咐别说漏了嘴。汤燕犀在书房看书,捧着一本古本的刑讼律法正看得津津有味。汤燕卿进去便笑:“看了也白看。英美法系跟中国的古讼法根本不是一个法系。”

汤燕犀瞧他没话找话的样儿,便哼了一声:“你不用特地来嘱咐我,在家里我多一句闲话都不会说的。”

汤燕卿便将心放回肚子里,凑上去缠腻:“哥,爸先见了你了吧?训你什么了?先给我透透口风。”

汤燕犀哑然失笑:“我又不是你,从不给爸捅娄子。他交给我的唐朝,我经营得没半点纰漏。倒是你……”

汤燕卿吐了吐舌。他知道,爸这一顿训是少不了的。

期期艾艾磨蹭了一会儿,汤燕卿还是只好去了汤明羿的书房。房间里还有他的竞选团队,幕僚长带着一众幕僚,正在将汤明羿在外演讲的录像回放,一帧一帧分析得失。

见汤燕卿进来,大家便都赶紧停住工作。幕僚长顾峻走上来轻轻搂了搂汤燕卿的脖子:“这手法你熟吧?还是我先给你使一遍,省得待会儿你爸使了,你一下子上不来气儿。”

汤燕卿也笑:“顾叔,袭警可是重罪哦。”

众人说笑着出门,汤明羿才抬眸来望向汤燕卿。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汤燕卿还是脊梁沟凉了那么一下下。

“说说吧,这些日子过得怎样?”汤明羿面色和煦,两鬓微白却不染色,却反倒显出别样的成熟魅力来,“这些日子我忙着竞选的事,你妈妈也跟着我一起在外,对你们兄弟的照顾很是不周。我作为父亲,先跟你道歉。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一定抽时间多陪陪你们。”

汤燕卿便只得恭恭敬敬给父亲鞠了个躬:“爸爸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事。警局授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