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禾便把血红桔梗花簪子递给了青画。
随后捉麻雀这件事就被宋子谚抛到了脑后,他兴致勃勃的开始替宋嘉禾挑起首饰来,宋嘉禾发现宋子谚特别喜欢红色,越红越好,恨不得把所有红色的首饰戴在她头上。
“六姐,我看有些姐姐额头上画了一朵红梅,真好看!”宋子谚双眼放光,期待的看着宋嘉禾。
宋嘉禾秒懂,看向青画,她倒想看看这小子能不能给她捯饬出个人样来。
结果煞是喜人,虽然艳丽了些不过宋嘉禾完全压得住,走在雪地里,犹如一朵怒放的红梅,好不耀眼。
宋子谚拉着宋嘉禾的手,别提多骄傲了,见了人就要炫耀一句,这都是他的杰作。
便是为了宋嘉卉之事而郁郁寡欢的林氏见了得意洋洋的小儿子,心情也不由好转了几分。
再看颜色倾城的小女儿,林氏就想不明白了,季恪简怎么就看不上小女儿。
这几日宋嘉卉又闹起来了,闹着让她赶紧把宋嘉禾嫁出去,闹得林氏心力交瘁。
请过安,上衙门的上衙门,去学堂的去学堂。
京城和武都最大的区别是,到了京城就要上早朝,卯时不到就要起,所以除非休沐日,宋嘉禾早上是见不到宋老爷子、宋铭和七老爷的,三人早就苦哈哈上朝去了。
下了学,宋子谚立马飞奔去找宋嘉禾,还带着一群兄弟。幸好宋嘉禾早有准备,备下了足够数量的工具。
这抓麻雀的方法十分简单,拿一竹篓倒支在雪地里,撒一把粮食即可,待麻雀进去吃东西,扯掉系着绳子的木条,麻雀就会被扣在竹篓里的,只要眼疾手快,总能有所收获。
几个小的听了满脸的跃跃欲试,宋嘉禾就拍手让他们各自去寻了地方,强调隔远一点。
宋嘉禾自己也凑热闹找了块空地躲起来,她也有好两年没玩过了。怕自己衣裳太扎眼,宋嘉禾还特意找了一件白狐裘披风。
不一会儿,就有一只小麻雀傻乎乎的飞了过来,等它吃了两下,宋嘉禾才拉绳。不想这小东西机灵得很,在竹篓扣下之际沿着缝隙险险飞了出去。
宋嘉禾还来不及懊恼就见那小东西一头栽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了。
惊讶不已的宋嘉禾若有所觉的扭头一看,就见魏阙站在不远处腊梅树下,身旁还站着神色古怪的宋子谏。
霎时,宋嘉禾就想起了之前他救宋嘉卉的那回,她虽没有在亲眼目睹,可事后听自己的护卫说了来龙去脉。
那护卫双眼放光,一脸钦佩,恨不得能拜师学艺的模样,宋嘉禾十分能够感同身受。
宋嘉禾走了过去,见礼:“二哥,三表哥好。”
宋子谏和魏阙还礼。
魏阙看了看她披风上的雪花,就连头发上都沾着一些,他过来时就见她躲在一片灌木丛后,聚精会神的盯着前面的竹篓:“在抓麻雀
宋嘉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这么大个人了玩这个好像挺丢人的:“阿谚一定要玩,我就陪他玩一下!”一幅我也是没办法,可作为一个好姐姐不得不纡尊降贵的模样。
魏阙笑了笑:“收获如何?”
“才刚开始玩!”言下之意自然是没有收获,刚才那只怎么能算她的。
这会儿青画已经捧着那只鸟回来了,原以为死去的小鸟却在她手心里扑楞的欢,活力四色,似乎不甘自己差一点就能虎口逃生了又被抓了回来。
宋嘉禾眼睛微微睁大,她以为这小东西被打死了,居然还能活着。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是一点伤都没有,好像连羽毛都没少。
饶是宋子谏都惊了,打死一只鸟不难,可毫发无伤的打晕,这技法让人望尘莫及。
“三表哥用什么打的?”宋嘉禾好奇的看着他。
魏阙看了看她,目光忍不住在她眉心的花钿上停留几息,随手从旁边的腊梅树上摘了几颗圆圆的小花苞。
宋嘉禾不敢置信盯着他的手心,又留意到了他手心里的那道疤,宋嘉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想也没想的拿了一颗把玩。
宋子谏眼角抽了抽,又看她一脸无知无觉,不禁去看魏阙。
魏阙眉眼温和,似乎也没发现宋嘉禾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以至于宋子谏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宋嘉禾捏着那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小花苞,弹了一下,正中宋子谏脸颊。
宋子谏:“……”
宋嘉禾讪讪一抓脸,赔笑:“二哥!”尾音拖长了,她真不是故意的,二哥脸色不用这么僵吧!
宋子谏无奈的摇了摇头。
忽然间,宋嘉禾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她凭着感觉侧脸看向西边的梅花林。
魏阙也淡淡得看了过去,看见了梅林深处的宋嘉卉。
宋家姐妹不睦,魏阙很早就知道。宋嘉禾对宋嘉卉态度的转变,他也看在眼里,要不还挺叫人担心的。
谢嬷嬷躺下了还要离开,套在宋嘉卉头上的枷锁可不就没了。之前被谢嬷嬷贬下去的丫鬟眼见又有了出头之日,卯足了劲想立功,好回到宋嘉卉身边伺候。
这不,魏阙一来,她们就把消息传给了宋嘉卉。
宋嘉卉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凉了半截心,可一听魏阙来了,她就控制不住的另半截了,趁着魏阙给祖母请安的功夫,她细心打扮了,然后带上了一层面纱遮住脸上纱布。
宋嘉卉满怀欣喜思念的赶过来,却是正目撞见魏阙跟宋嘉禾在说话。顿时被一盆冰水浇了个冷入骨髓,隔得那么远,宋嘉卉依然能够看清魏阙脸上的笑意。刺的宋嘉卉双眼发酸发胀,差一点绞烂了手里的锦帕。
见他们都望了过来,宋嘉卉有一丝胆怯,往后缩了缩。又硬生生刹住了脚,明明不知羞耻的是宋嘉禾,大庭广众之下勾引人,她为什么要躲。
满心不甘和愤怒的宋嘉卉定了定神,抬脚走过来。
宋子谏顿时觉得气氛古怪起来,这古怪因宋嘉卉而起。宋子谏心下一叹,宋嘉卉对魏阙的心思,他在几年前就知道了。
“二哥!”宋嘉卉见过宋子谏,随即郑重朝魏阙行了个大礼,“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向三表哥亲自道谢,那天多亏了三表哥出手相救。”
魏阙淡声道:“卉表妹不必客气,那种情况下,没有袖手旁观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