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节(1 / 2)

又反复想了几遍,确实并无悖论,我不由得大为兴奋起来。

但是接下来再往别处一想,还有很多问题重新成为疑问。

是谁在望山高村子里施展了痋术?目的又是什么?

施展痋术者会不会就是那黑袈裟老和尚?

如果不是他,那么会不会跟他有关系?如果有关系,又是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无从可解,几乎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可以肯定的情形只是,这痋术必定是在望月生母死后被施展的,否则古承和古望月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望山高。

事情应该是这样:就在他们离开望山高的那个雨夜,有人在望月生母、接生婆还有朔月尸身上种下了痋虫,然后在高二娃子掘出尸体后没多久,痋术施展开来,诅咒开始蔓延,死亡接踵而至……

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在心中祈祷,望月你们可千万不要找到朔月尸身啊,说不定那尸体上还有痋虫的存在!

青冢生还在幽幽地说道:“把痋虫弄到死人身上,在死尸上吸取阴怨邪祟之气,谁接触那个死尸,哪怕是看上一眼,都会被诅咒,成为下一个死者,可谓是流毒无穷,惨绝人寰……三十年前,唉,究竟是谁在望山高施展此等恶毒之术?目的又是什么?”

“对呀,究竟是谁?”我接了一句,然后道:“老前辈,那昔年你遭大难的时候,知道是谁施展的痋术吗?”

“哦……那是个暹罗人,也就是今天的泰国人,叫素潘·沃腊纳。”青冢生道:“说来这事情跟你们陈家有大关联,我倒是被殃及的池鱼。”

我诧异道:“怎么讲?”

青冢生道:“素潘祖上也是下南洋的华人,精通玄学,对南洋三大邪术更是了如指掌,可谓是一代奇才!但即便如此,他仍不是南洋术界第一人,他有个死对头,比他技高一筹,而且两人还是不死不休的态势!一山不容二虎,偌大的南洋也容不下他们两个,素潘为了避祸,同时也为了提高自己的本事,就来到了中华。在中华大地奔走了数年之后,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到了《神相天书》的传说,登时起了染指之意。”

“他也打过天书的主意?”

“嗯。但是当时五行六极诸人俱已成名,威震术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太爷爷陈天默和你二太爷陈天佑正值盛年,一称半神,一称道散,兄弟二人足可横行天下!所以,当时陈家风头之盛,可谓是自最后一代神相以来,最辉煌的时期,谁敢打你们的主意?”

青冢生的这几句话说的我心头一震,感觉浑身的血似乎都要沸腾起来,但同时又想到一个词——“英雄迟暮”,太爷爷陈天默是死是活尚在两可,但人间久已不闻声息,二太爷陈天佑又常常失踪,昔年的风华绝代早已成了过去时,想来不由得又让人黯然神伤。

低头看看老爸,只是穿山越岭,默默无语。

只听青冢生继续说道:“但是素潘却不死心,他不知怎的勾搭上了术界臭名昭著的大邪教赤帝宫,跟毒王毒后成了好友,要联合起来对付你们陈家。”

“赤帝宫?毒王毒后?”我吃了一惊,原来陈家跟赤帝宫的梁子是从这一桩公案结下来的。

“是的,你也听说过?果然见识不小了。”青冢生道:“陈家虽然不惧,但是为了确保无虞,就与曾家结亲,曾天养把自己的女儿曾子娥许配给了陈天默的儿子陈汉生,也就是你爷爷奶奶了。”

原来是这样,想到爷爷、奶奶、木菲清、太古真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我不由得又是感慨,又是好笑。

如果不是青冢生今天说到,我怎么能想到他们之间的各种悲剧、喜剧,竟然是源自一个泰国人,素潘·沃腊纳。

要是没有他,陈家不会跟曾家结亲,爷爷可能就不会娶奶奶,那样就没了爸爸,也没了我……以此来看,此人也可算不朽。

“后来争执大起,毒王毒后先后对陈家发难,被陈天佑带着尚是青少年的陈汉生所败,毒王因此陨落,毒后不知所终……素潘在陈家村逞恶,施展痋术,想要陈家绝户!陈天默大展神威,力保陈家满门无虞!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陈家村无事,其周遭的村子却倒了大霉,痋术横行,时人以为是瘟疫,我便去了那里,结果差点死在那里。”

“哦,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连了起来。”

青冢生叹息一声,道:“唉,往事不堪回首啊,今日今时回头再看,昔年昔月多少英雄豪杰俱成过眼烟云……”

“是啊……”我也有些呆呆的。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去江湖不复归。挥汗洒血谈笑中,只叹昔人几个回?

第459章 了无生气

也不知道是追忆往事,还是思虑今朝,青冢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我也在心中暗暗感慨时间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却不提防老爸突然止住了脚步,青冢生随即也稳住身形。

我不由得疑惑道:“到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我自己抬头四顾之时,不由得呆住了。

满眼的残垣断壁,衰草烂木,左一处,右一处,破门板,坏石槽,斑驳陆离,依稀可见数十年旧时光摧残下的萧索沧桑。

毫无人烟,毫无人气,空中似乎隐隐弥漫着一股看不见的死寂。

这便是望山高?

望月的故乡,三十年前的那个村落?

望月、木仙他们人呢?

是否已经到过此处?现在又是否还在此处?

我一边想,一边从老爸背上滑了下来。

曾子仲和张熙岳也已经到了,他们也在静默地观望。

“这气息不大对劲。”我用眼观望之余,只觉得周围山岩险恶,草木衰疲,再加上残村败庄,虽然靠山而立,但是却进无大道,退是绝路,可谓无一处不是相形中的死地之相!简直令人分外心惊,我忍不住又用相味之术嗅了嗅附近空气,然后更是吃惊,不由得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不大对劲了?”老舅、木赐、蒋梦白、蒋梦玄也已经跟到,老舅听见我的话,气喘吁吁之余,立即就追问了一句。

跟着我们飞来的雪主、玄鸽等灵物以其天生的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不对,都停滞不前,根本不往村子里飞去,而是盘旋我们头顶,低空飞翔。

看见这情形,我心中更是凝重,当即沉声道:“这味道,有别于寻常草木枯荣香味,也有别于寻常人畜躯体臭味,更有别于寻常山石土地腥味,甚至有别于腐朽烂臭之味,也无甜来也无麻,却隐隐若缕成丝,仿佛细线钻入鼻腔,质感竟如此逼真!以相术来断,这定是大凶之兆!”

木赐听见这话,目光一沉,当先就往村子里走去,经过青冢生时,却被青冢生一把拉了回来。

梦白表哥本来也要抢着冲进去的,见状,不由得也停了下来。

木赐愕然相向,青冢生道:“元方说得不错,这村子的气味不对。木先生,先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