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貔貅眼球各自发出一道光束迅速钻进我的眼睛里,我一惊,把手放了下来,然后再看那貔貅的眼球,已经变成了两团烂肉。
“扔了吧,没用了。”奶奶道。
我立即把那两团烂肉给扔了。
老爸问道:“你的眼睛有没有什么奇特的感觉?”
我眨了眨眼,道:“好像没有,和以前一样。”
奶奶道:“不用着急,今天正是正月十五,三元中的上元节,乃是一年中的第一个月圆之夜,阴气极重,过了正月十七之后,再过四十九日才能完成阴阳眼的转换。”说完,奶奶一声长叹,道:“谋划了二十年,一朝成功,怎么会有种泄气的感觉?”
我笑道:“那不是泄气,而是如释重负。”
奶奶看了我一眼,道:“但愿你爷爷当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不然这代价可就太大了。”
老爸道:“您以后打算让元方怎么办?”
奶奶道:“走一步,看一步,我和你父亲要为他做的事情基本上完成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我们三个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良久,奶奶道:“走吧,八根蜡烛都要熄灭了。”
我们走向爬梯,准备出去,奶奶忽然说:“你们先上去,我去拿一样东西。”
我爬上铁梯,扭头看了一眼,见奶奶在那一个大铜铃下的地上,掀起了一块砖头,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钵状物,装进了口袋,然后起身走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奶奶也没说,似乎是不想告诉我,我便也不问。
我们一路无话,回到村子里后,也是各回各家,临走时,奶奶交待我一句话道:“如果眼睛有什么不适,告诉我。保持电话联系。”
我点了点头。
奶奶走后,老爸拉住我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你妈。”
我笑了笑道:“这我当然知道。”
半夜里,我在被窝里睡得正爽,就听见老黑一阵狂吠,后来又不叫了,接着是开大门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把灯打开,然后看了看表,正好是夜里十二点。
我操!我骂了一声,怎么天天晚上不让人睡好觉!
正郁闷之际,听见楼下一阵说话声,我仔细一听,好像是二叔在和老爸说什么。
二叔一来,准没好事,特别是在半夜。
我登时来了精神,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跑下楼来。
到楼下时,只见二叔和老爸正在走廊里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看见我下楼,他们便都停了,二叔道:“元方,你醒了?”
我问道:“二叔,大半夜你怎么跑来了?”
二叔道:“还说呢,你以为我大半夜愿意来啊!还不是你老舅出事了!”
“啥?我舅?”我吃了一惊。
老爸道:“在屋里,你进去看看。”
我急忙闪身进屋,见老妈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眼圈微红,看见我进去,也不吭声,沙发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盖着被子,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正是老舅蒋明义。沙发下面居然还卧着老黑,看见我进去,老黑呜呜地叫了几声。
我也没有吭声,转身又出来,看见墙角处扔着一堆衣服,血迹斑斑,我指着衣服道:“那是老舅的?”
老爸点头道:“是。”
“到底怎么回事?”我十分诧异。
二叔道:“说来也巧,我早上不是去打牌了嘛,上午手顺,连赢了十几把,高兴地我牙都笑掉了,谁知道下午就败兴了,一直输,到了晚上十一点,输得精光,他妈的,也没人借我钱,二爷我只好抹屁股走人了。出了牌场,我就往家赶,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不过月亮挺亮,我也不害怕,谁知道走着走着,蓦地里一个黑影就撞进我的怀里,差点把我吓死!借着月光看时,我一看是明义,还满身血污,摇摇摆摆的,似乎是站都站不稳,我赶紧扶住,喊了一声:‘明义哥?’他这才看清楚我,叫了一声:‘陈老二。’然后就晕了。我吓坏了,赶紧背着他过来了。”
说完,二叔又啧啧叹道:“多亏我是一员福将啊,不然他这要是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坏事?”
“坏什么事?”我疑惑道。
二叔立即压低声音道:“你没看见那一身血衣吗?我看他八成是杀人了。”
“别胡说!”老爸一个爆栗打在二叔头上,二叔登时捂着头,疼得带着哭腔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老爸道:“等他醒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道:“老舅他的伤没事吧?”
老爸道:“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晕倒是因为脱力所致。”
我这才略略放心。过了一会儿,我问道:“老舅这从年前都失踪,到现在才突然回来,他会去干什么去了?”
二叔道:“以前你没接触这些事情,没跟你说,你老舅也不是凡人,江湖大名鼎鼎的蒋家,他就是掌门人,不然你老爸能娶你老妈?这叫做门当户对!”
我微微一愣,道:“老舅也是干这一行的?”
二叔洋洋得意道:“自然都是道上的人,嘿嘿……”
老爸打断二叔的话道:“你老舅和咱们有些不一样,他们家祖传驯兽之术,所以你老舅每年都会外出很长时间,大多是在些不知名的地方养他的宝贝东西去了。”
我恍然道:“怪不得,老黑就是老舅送来的。”
正说话间,老妈忽然在屋里喊了一声,道:“哥醒了。”
我们连忙进去,只见老舅已经坐了起来,看见我们进去,老舅裂开嘴笑了笑,道:“老子还是活着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