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透的汉堡,吃了也暖不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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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佳意只看了一会书就觉得困了,他把书放下,脱了毛衣打算睡觉,就从戚杨身下把被角拽了出来,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这一拽,戚杨倒醒了。
他就靠墙坐着,说:“醒了。”
戚杨睁着略有些发懵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陆佳意就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有。”戚杨这才揉了一下眼睛坐起来,眉头紧紧皱起来,掀开了被子,要下床。
“你要干嘛?”
“上厕所。”
“出门右转。”
“嗯。”戚杨穿上鞋子,人还是有些晕的,大概这时候醒了人更难受一点,走路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趁着他出去,陆佳意就坐到了被窝里头,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垫在了床头当枕头。
不一会戚杨回来了,挠了一下头,看着他。
陆佳意说:“睡吧,明天还得早起。你口渴么?”
戚杨摇了摇头,说:“在你这睡?”
“你要回去?”
“不是……”
陆佳意觉得戚杨现在呆呆愣愣的,眼睛还是困倦的样子,莫名很可爱,就笑了,说:“给替你给你爷爷奶奶打过电话了,说你今天在我这睡,赶紧睡吧,都十一点了。”
戚杨“嗯”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弯腰脱了鞋子。
陆佳意那边都已经躺下来了,拽着被角说:“我发现你真的好高,被子都盖不住你的脚。”
戚杨没说话,默不作声地脱裤子,谁知道陆佳意忽然爬了起来,从他后头探过头来:“这么冷的天,你都没穿秋裤?!”
他很吃惊地说:“你平时都没穿秋裤么?”
“不冷。”戚杨说。
他里头就只穿了个大裤衩,光着两条大长腿就坐到床上去了,又脱了外套和毛衣,上身剩个打底衫。
陆佳意靠着床头坐着,说:“你真耐冻,我都穿毛裤了,不穿不行,太冷。”
戚杨咳嗽了两声,就躺下来了,陆佳意也躺了下来,说:“关灯吧。”
戚杨伸手关了灯,房间便陷入一片漆黑里头。俩人的胳膊碰在一起,戚杨又咳了一声,便往床边挪了挪。
陆佳意也是头一回跟别人一起睡,有点不习惯,于是就找话题说:“明天咱们起晚点吧,六点。”
“嗯。”
就这样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戚杨偷偷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手机屏幕,谁知道屏幕一亮,就听陆佳意说:“还没睡着啊?”
“你也没睡?”
“快要睡着了。”
戚杨就说:“别睡了,再等几分钟就是新年了。”
陆佳意就笑了,声音温和缓慢,说:“我以前都没过过元旦,只过春节。春节我都守岁的,你们……你守岁么?”
戚杨就把一只手枕在脑后,面朝上躺着,说:“小时候会守岁,大了就没了,没什么意思。”
“我以前春节都不睡,一家人一起守,守到天亮,然后就和同辈的人结伴去给亲邻好友拜年去。”
也不知道现在的春节是不是这样过的,大概是没有他那个时代热闹和重视了。
因为年多了,除了春节,还有了元旦。
他就睁着眼睛,默默地等新年的到来,静谧的夜里面,忽然传出几声鞭炮声,响彻夜空,接着便又接连响起来,有远的,有近的,算不上热闹,但也连成了一片。戚杨说:“新年快乐。”
陆佳意笑着说:“你也快乐,可以睡了吧?”
“睡吧。”
“我都困死了。”陆佳意说。
这下戚杨就笑了,侧过身面向陆佳意,但陆佳意很快就睡着了。
睡意这东西却已经从戚杨身上跑光了,他睁着眼睛,隔着黑夜看着近在咫尺的陆佳意,模糊看到他的轮廓,鼻息间,都是淡淡的薄荷香气,热烘烘的,烘着他,叫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就闭上了眼睛,躺了一会,然后头微微靠近了陆佳意,额头抵着了陆佳意的脸颊,感受到他脸颊的柔软温热的皮肉。
戚杨就硬了。
外头的鞭炮声已经停了下来,只有极远处偶尔才会传来一两声,元旦到底和春节不能比,如果是春节,新年到来的那一刻,整个县城都会被鞭炮声吞没了,早晨起来,连空气都会笼着炮火气息。
其实离得近了,更看不清楚,黑胧胧的,但戚杨睁着眼睛看了大半夜,眼睛都酸涩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缘故,一直绷得特别紧,可能肩膀露出来的缘故,竟有点冷,有点打哆嗦,身体内部却是一种燥热的感觉,想掀开被子来晾一下。
戚杨失眠了,竟一夜都没有睡着。
失眠了一夜,倒是开了窍,懂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