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放下药箱,查看了一下伤口。他就住在这附近,刚才被人找到的时候他正在用膳,听了情况就立即赶过来了。
“李太医,病人怎么样了?”谢瑾博金从卿等人忙问。
“初步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失血过多,还有就是估计刺客的刀上淬了毒才会一直都止不住血。这是百花解毒丸,先喂她吃了,给她止了血再说。”李太医捋捋胡子,对君南夕道,“幸亏五殿下没有胡乱搬动病人,要不然会更麻烦。”这算是对他刚才一直当肉垫做法的肯定。
☆、23更新更新
皇子一行人在城煌庙遇刺,皇上得到消息,震怒非常,立即下旨全城戒严,搜查刺客。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也被派往伤者的家中诊治,与此同时,还赐下无数的药材。对于不幸死亡的几家世家子弟,周昌帝也派了皇子轮流前往吊唁。其中,又以左家的左寄均和李家的李子翎最令周昌帝婉惜。甚至为两人亲自写了祭文,以示哀悼。
对于搜查刺客之事,百姓们都很配合,一发现异状,俱主动报告官府。短短几日,竟然抓到了两个隐藏极深的刺客,可惜都不是活口,在被抓的时候两人都咬开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死了。
京兆尹罗大人都感叹,最近做事真的顺手多了。其实主要还是最近朝庭做事,颇得民心。毕竟哪个老百姓不希望皇帝仁慈,朝庭清明的?这样他们才会有好日子过啊,对破坏这一切的人,他们深恶痛绝。发生行刺的那天,这些龙子凤女世家公子小姐正在为百姓做事,这消息让那天经历过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顿时京城及京城周边的百姓都知道了。如此一来,老百姓们对那天的刺客完全没好感,几乎所有人都恨恨地想,这些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折腾得点事来,多好的年轻一代啊,等他们以后入朝为官,也是好官,能在这么好的皇帝皇子和文武百官治理下生活,他们还不知足!
如此一来,民心达到空前的团结。罗大人弄明白底下百姓们的心理,不得不感慨民风纯朴。然后罗大人一高兴就上了一道折子专门阐述此事的。
折子里甚至还有几句老百姓赞美皇帝称颂朝庭的大白话,周昌帝看了,龙心大悦,一扫几日前的阴霾。对那天去救援基金会帮忙了的孩子又多了几分喜欢,加上渠南那边的救灾工作已经井井有条地展开,于是他大手一挥,无数的赏赐飞往各世家。其中殷家谢家左家李家为最,赏赐比别人都厚几分。
“殷家和谢家的两个女娃,你怎么看?”周昌帝刚放了赏,心情很好地喝着茶。
御书房里就他们两人,李德知道周昌帝问的是殷慈墨和谢意馨,他恭了恭身子答道,“皇上明鉴,她们一个是谢太傅的嫡孙女,一个是殷老的孙女,自然都是不差的。”
“你个老东西,成天避重就轻不说实话。”周昌帝笑骂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陪了他几十年的老伙计,颇有点语重心长地道,“和朕也不说实话,难不成以后把满肚子的真话都带到棺材里不成?”
李德讨饶,“皇上,你知道奴才的,嘴巴笨,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就饶了奴才吧。”
“罢了罢了,问你我是白问了。”
“依朕看,这两丫头也像足了他们的祖父了,殷慈墨有大才,只是过于功利算计。谢家那个嘛,有德,嗯,还有点急智。先前有点傲,风评也不好,近段时间看来好多了。该如何安排她们好呢?”说到最后,周昌帝无意识地敲着楠木御案,双眼微眯,其中精光闪烁。
李德守在一旁弯着腰,大气不敢出。
接到赏赐的各家子弟,对这几家倒生不起嫉妒和不满。殷慈墨进献救灾三策,这赏赐是她应得的;但若是没有谢意馨的舍命救下五皇子,等待他们的恐怕是皇帝的雷霆之怒了,哪里还有赏可领?至于左家和李家,损失了两个那么好的孩子,那点赏赐又补尝得了什么?他们可算看明白了,谁家的孩子谁家疼,现在左李两家还没缓过悲伤呢,皇帝俨然已经从婉惜中走出来了。
谢意馨救了五皇子,大家都很感激她,若是五皇子出事,他们这些人各个都讨不了好。虽然他们不是罪魁祸首,却也难辞其咎,一个护卫不力罪名是担定了的。特别是那些和五皇子同一组的成员。而且看样子,殷谢两家真正的封赏应该还没下。于是众人决定,送往谢家的礼再加厚三成!至于殷家,就算了。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谢府总会接到各家命管家送来的珍贵药材。其中不泛人参灵芝这些,年份虽然不是很长,却也有一两百年的年份,能拿得出手了。甚至连鹿茸都有,每次一听到这个,谢意馨总是无语凝噎。这些人是银子多了没处花了是吧?
谢意馨是第二天醒过来的,昏迷期间,皇后贵妃都派人来关心过,周昌帝也将太医院里治外伤最拿手的两个太医派了过来。
不提醒来后家人的各种关怀和数落,谢意馨已经将养了半月有余,许是太医医术好用药好,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后来得知自己当时只是失血过多,伤势看着严重,只是因为刺客的刀上淬了毒止不住血,可事实上是并未伤及肺腑。只需要喝几副药,等伤口结疤再调养一阵就好。
谢意馨庆幸之余又觉得疑惑,上一世殷慈墨替君南夕挡刀伤势可不是这样的,据说伤及心脉,九死一生,太医院的好手费了老大的劲才救回来的。怎么轮到自己就那么轻松呢?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是好事。毕竟谁也不喜欢去鬼门关一游的事。
“姐姐,姐姐,瀚哥儿进来了哦。”糯糯的声音打断了谢意馨飘散的思绪。
“进来吧。”
噔噔噔,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进来,可是看到她手中端着一只碗时,脚步一顿,小脸略带惧意地止步不前。
看着小家伙那害怕的小模样,谢意馨失笑,故作不知地问,“怎么不过来?”
小家伙期期艾艾地道,“姐姐,你先把鸡汤喝光好不好?”
谢意馨教了小家伙一段时间,现在说话字句清晰,用词准确。
谢意馨歪着头,故作不解,“可是瀚哥儿之前不是和姐姐说过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你看,姐姐特意把鸡汤留到现在,就等着和你一起分享呢。”
小家伙害怕地摆摆手,“不用不用,姐姐,你喝,你自己喝就好了。”
然后找了一张离她稍远的椅子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坐好,然后才一本正经地托着腮说,“前几天娘知道我帮你喝鸡汤的事了,她现在顿顿逼我喝这个,姐姐,我好烦啊。”小家伙说得好不委屈,纠结。
“可是瀚哥儿,多喝鸡汤能让人长高哦,难道你不想长高吗?”谢意馨继续诱哄,她也是顿顿喝汤,都恶心得不行了。
“姐姐骗人,我天天都有量,个子一点也没长。”小家伙猛摇头,不上当,“姐姐,祖母说你不乖,所以要喝那些苦苦的药汁子,还要喝鸡汤,还叫瀚哥儿不要帮你。你快喝吧,一口气喝完就好了。”
谢意馨抚额,这点子事连她祖母都晓得了,真丢脸。
“又在骗瀚哥儿帮你喝鸡汤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萧柯表哥!”小家伙眼睛一亮,忙滑下椅子,往外冲。近段时间小胖子常来,小家伙和他混得很熟。
小胖子声到人未到,谢意馨抬眼,正好看到他正有点吃劲地抱着谢觅瀚,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后面跟着金从卿正含笑地看着自己。
她认命地摸摸鼻子,咕哝了一句,“这不是喝腻了么?”谁连续喝了半个月的汤汤水水不腻啊?其实她的伤早结痂了,只是还有点麻痒麻痒的而已。
“活该,谁让你去替别人挡刀子来着?”小胖子说这话心中又酸又涩又心疼,对一个外人这么好,自己还是她表弟呢,以前她还对自己恶言相向!
“嘘!这话你可不能拿到外面去说,咱刀子都挡了,可不能捞不着好。”谢意馨笑笑。
“哼!”小胖子扭过头。
“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谢意馨撇掉上面的油,认命地喝起鸡汤。
“你什么意思?不欢迎啊?不欢迎咱就走!”小胖子瞪她。
“我可没说。”谢意馨摸摸鼻子,“哎,你这炮仗性子该改改了,仔细以后找不咱媳妇。”
“要你管——”小胖子哼了一声,语气倒是软和下来了,“再过七天是我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