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是一个脑路回清奇的人,在向晚心里,和邢菲菲差不多,但白鹭看起来比邢菲菲更小一点,虽然任性,但心眼子似乎没有邢菲菲那么坏。所以,向晚说服自己把她当未年人看待,忍气不去计较。
然而,白慕川听了,却不乐意了。
“回来!”
他沉着脸,看白鹭僵硬的肩膀。
“在跟谁说话呢?”
白鹭没有回头,赌着气不吭声。
“舅妈会不会叫?”白慕川冷声问。
“不会!”白鹭下不来台。
“那你以后,不要认我这个舅舅了!”
白慕川不冷不热的样子,看着并不是太威严,却让白鹭本就不悦的脸,皱了起来,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猛地转过身来,指着向晚,“你明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跟她谈对象?你就是诚心的,故意找她回来气我们大家!”
白慕川冷呵一声,“我喜欢跟谁谈恋爱,还用你批准?”
白鹭抢白:“我……”
一个字出口,剩下的又说不出来了。
她不占理,只拿眼睛看白振华和白太太朱雪艳。
“咳!”白振华挥挥手,“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插嘴,上楼去吧!”
白鹭有点不甘心,但总算有一个台阶可下了。
她抿一下嘴,哼一声,就想走!
不曾想,老太太却突然生气了。
“……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吼得很大。
客厅里霎时安静,人人都没了声音。
白鹭也吓住了,脚都迈不动。
“太奶奶……”
老太太看着她,不理会,只转头问李妈,“这个尖嘴猴腮的小崽子是哪家的啊?干啥到我家里来撒野,居然敢骂我的孙媳妇?”
李妈:“……”
白振华:“妈,这是白鹭啊!”
这句话,家里一年恐怕得重复300遍。
但老太太照样记不住,一转眼,就可能忘了白鹭。
就连白振华自己,也经常不能幸免——
果然,老太太眼一瞪,不高兴地瞪住他。
“你又是谁啊?我问你了吗?”
白振华:“……”
李妈清了清嗓子,凑到老太太耳边,“太太,白先生是您儿子,您上午还记得的呀?不是叮嘱他,要早点回来吃饭的吗?”
上午的时候,白振华和朱雪艳要出门,老太太确实叮嘱过。
因为今天白慕川要回来……
“可这不已经是晚上了吗?”老太太黑着脸,看上去好像很不高兴,“我儿子早就死了……少来唬我!没儿子。我只有一个大孙子……这个家,谁敢欺负我大孙子,我就跟谁拼老命!”
她黑着脸扫视一圈,白振华哪还敢说话?
……老太太就是个宝啊。
一个不高兴,双眼一翻,气病了就麻烦了。
“妈……”朱雪艳尴尬地笑着,出来打圆场,“白鹭年龄小,不懂事……”
“你别叫我!”老太太冷眼看她,“你不肯给我乖孙儿和孙媳妇好脸色,还盼着我给你好脸呢?”
“……”朱雪艳脸色不好看,说不下去了。
“你是婆婆,我也是婆婆。你自己做不好婆婆,还指望我做好婆婆呀?”
老太太生气的样子很有威仪,哼声一瞪,对朱雪艳非常不友好,看她的脸色,比对着白振华的时候还要难看。
“不要以为我老了就糊涂了,你这个女人啊,心眼儿坏,私底下可没做什么好事。说吧,今天门口检查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老太太不糊涂啊?
朱雪艳咬了咬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之极。
当着向晚的面,被婆婆这一顿训,她是还嘴呢还是忍着呢?
客厅里的气氛,冷寂了足足有一分钟。
朱雪艳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是脾气被压抑到了极点,突然爆发出来似的,冷不丁就抬高了声音。
“没法过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雪艳!”白振华沉下脸,呵止她。
没想到,朱雪艳脸一沉,看着他的脸,变本加厉。
“你也吼我,是吧?我算看出来了,我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当年轩子掉了,你们怪我,恨我,怨我,我也就忍了,现在轩子回来了,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朱雪艳,我叫你闭嘴!”白振华一脸黑沉,死死盯住她。
“好笑,我凭什么闭嘴?我今天就是要说!说个清清楚楚——你们不是就喜欢宠着这个野种吗?白振华,今天当着你妈的面,你来说,你有胆子去做亲子鉴定吗?把事情弄明白啊,看这个野种到底是你的,还是程为季的,你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