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杜以云想象着那画面,花如云海,远天辽阔,长风万里,不禁露出一丝神往。

楚承安说:“下次带你看看。”

说到这,杜以云突然回过神来,她皱了皱眉:“我才不去。”

楚承安不揭穿她那点伪装,笑了笑,道:“既然人已经没事,我先回去了。”他还想说有事别自己逞能,她可以随时来侯府。但一想到她这脾气不一定听得进去,就住了嘴。

只是独自牵着马儿慢慢往回走时,难免觉得心里空了一块,这次能因意外见面,那下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正犹自思虑,突然的,他听到杜以云的唤声:“等等!”

楚承安回过头,便看她手上捧着叠好的披风,朝他跑过来。

她跑得有点急,额前发丝凌乱,微微喘着气,将手上披风递过来,那杏儿眼灵动又漂亮,眸底好像只有他一人。

只听她说:“你的披风。”

楚承安喉头动了动,他太久没这么近瞧她了。

本以为只要不争不吵,远远看着就好,但暌违的相处短短半日,才知道有些念想是无法填满的沟壑。

想触碰她。

他再没忍住,伸出手指,朝前一倾身,抚顺她的头发,将细碎的发丝别到她耳朵后,手指不经意间掠到她的耳垂,耳垂又滑又薄,相较于他的手,还有点凉快。

楚承安一愣,牙齿咬了咬两颊的软肉,逼迫自己收回手指。

而杜以云僵在原地。

突如其来的酥麻感袭击了她,她怎么也没想到楚承安会做这个动作,紧接着,一张嫩白的俏脸腾的红透,她猛地将披风丢到他身上:“登徒子!”

楚承安理亏,伸手摸摸后颈。

杜以云骂完这句,脸上火辣辣的,赶忙转身往回跑,却差点被石头绊倒。

“小心!”楚承安伸出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抱。

该说是不是天作之合,她的身躯嵌入他怀里,竟然是这般刚刚好,难以形容的满足充斥着他的胸怀。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心跳猛地往上提,楚承安在她耳畔问:“以云,你可愿意成为侯府正夫人?”

杜以云本来在掰他的手,乍然之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她懵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思绪:“你疯了?先放开我。”

“没疯。”楚承安轻轻叹口气,稍稍松开手。

杜以云如游鱼一样躲过他的钳制,她转身怒目视之,微微抬高下颌:“侯爷,你要是处于对我的愧疚和同情提出这个,那我和你说,你的补偿已经足够了,犯不着还想搭上一生陪我玩。”

楚承安笑了笑,他盯着杜以云,极黑的瞳仁好像一汪水,让杜以云差点溺在其中,她目光些微躲闪。

他摇头:“如果真是同情与愧疚……我不会这般怜爱,我从没对别人有过这种感觉。”

他也曾说服自己这是同情和愧疚,但如果只是这种感情,在看到她过得尚可,补偿已经给足之后早就应该平息,可是一想到她可能去平睿伯府,为何会茶饭不思,寝卧不安?

他朝她走近两步,心中如拨云见日的明朗,郑重地说:“终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人,只爱你一人。”

杜以云抬着头看他,久久没有挪开眼睛,这一刻她有很多情绪,怀疑、窃喜、骄傲、羞赧,但最后,心中还是慢慢凉下去。

她后退半步,道:“是我不配。”

楚承安皱眉:“为何这么说?”

安静了会儿,杜以云说:“你是侯爷,而我只是一个丫鬟,”她目中闪烁,“这个道理,是你教给我的。”

被踩碎的奢望,再也拼不起来,她已经认清现实,她的骄傲决不允许她再犯这样一次错。

楚承安攥住她的手腕,他深深吸了口气,目中沉沉。

巷子外有路人路过,朝巷子内张望,杜以云顾忌形象,压低声音:“你这样和我不清不楚,叫别人怎么看我……我数三声,你再不放手,我、我明天就立刻找户人家嫁出去!”

她这话是顶不负责的,又十足的任性,只是楚承安的目光让她心虚了。

“一。”

“二。”

“……三。”杜以云说得极快,楚承安放开手,他问:“你要嫁给他人?”

“我嫁给谁,你管得着?”杜以云赌气地说完,逃也似的跑回院子。

楚承安站在原地,好像在想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想,心里那根弦已经崩到最紧,唯有揽住杜以云的时候,才能松下心神。

可是她不在身边。

他有些心不在焉,就连皇帝想指婚公主给他,他都没有斟酌措辞,以心中有所属直接拒绝了,好在皇帝不恼,这件事在朝臣间传开,直道侯爷胆儿大。

过了几日,楚承安的魂儿好像被落在小巷,仍没回,周鞍如以往来禀报,今天却吞吞吐吐的脸色不太对,楚承安手指尖把弄着毛笔,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周鞍小心翼翼开口:“暗卫来报,说是杜姑娘,要出嫁了……”

咔哒,楚承安捏着笔的劲道拿捏好,笔折了。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里的弦也崩到极致,也断了。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