浈?这可有点儿~肉~麻,崔琰搓了搓小臂上蓄势待发的鸡皮疙瘩,“要不我也叫您九爷?”
“我不喜欢。”
“您可真够任性的。”
“是你倒打一耙。”
崔琰眨了眨眼睛,“今儿您好厉害!您为什么嘴皮子时灵时不灵啊?”
斗了两句嘴,乔浈神情已然十分柔和,“你不排斥我的时候,我说话会比较流利。”
崔琰扑哧一笑,拍手道:“决定啦,小浈浈!”
乔浈轻咳一声,“小琰。”
“讨厌,”崔琰一抖手帕,挽着乔浈胳膊道,“都是你害的,最近九婶听多了,居然也觉得挺顺耳。”
乔浈微笑着任由崔琰轻晃自己的手臂,二人相携而出,乔睿感动得几乎要泪流满面了:九爷您终于如愿以偿地迈出了第一步……
而已经摆正心态的庄老板则暗中佩服:小姐您真是威武,几句话就把国师大人忽悠住了……
出来吃了顿饭,虽然半程有“苍蝇”打搅,但二人关系着实亲近不少。
送崔琰回府之后,乔浈心满意足地回家睡了个好觉。结果第二天清早,他刚睁开眼,琢磨着见过族人后下午找什么理由再去见崔琰,就听见乔睿一脸痛苦地上前禀报:主母又病了……
前两世崔琰都没活过四十,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崔珩早逝而让她心力交瘁哀痛过甚,但也实在无法回避崔琰身体不佳这一事实。
乔浈立即打发那位曾给崔琰诊过脉的大夫再去秦国公府,而他自己在接见族人之前收到了确切的消息,他很是哭笑不得:崔琰居然是因为昨天吃多了而拉了肚子。
秦国公府里,三位皇子同时在座,崔琰因为净房去得次数有点儿多,底气不足,她让二哥搀着自己,目光冷冷扫过三位便宜侄子,“风寒时没见到你们,偏偏今天齐聚,都是来看我笑话的嘛!”
二皇子在半路上被两位弟弟联手踹下了马,就在以面抢地之前的那一瞬,又被两位弟弟一同拉住,所以如今稳坐在椅上笑得花枝乱颤的正是第二人格,“九婶,昨天您和九叔把我们那位傻叔叔怎么样啦?难道您又想替他换王妃啦?”
话说到此,还十分靠谱,二皇子好死不死又蹦出一句,“您今天活泼得如此不寻常,因为……一窍通百窍通了吗?”
崔琰奋起,抓着那柄乔浈特地画给她的牡丹折扇狂敲二皇子额头。
二皇子却闭着眼护着脸,叫道:“侄儿知错啦,求九婶怜惜。”
乔三、乔四乐得全身都在抖,而二哥崔珩也没撑住,笑得差点喷了茶。
☆、23做梦吧!
抽打完便宜二侄子,崔琰又跑了趟净房。梳洗了下再出来,侍书主动报告:国师大人到了。
崔琰回了待客的厅堂,就见乔浈正端着二皇子的下巴探看侄子的额头伤势。
看见心上人归来,乔浈松开了侄子,拈起刚才敲人的“凶器”象牙折扇,询问道:“需要我帮你把扇骨换成铁木吗?”
二皇子坐回位子,淡定道:“我就知道九叔靠不住。”
乔三、乔四皆是一副道貌岸然相,崔珩笑了笑,“心疼了?”起身,挥退丫头,亲自把妹妹搀住。
崔琰还来不及行礼,乔浈已然抬手一扇子敲到了乔仲枢额头,“嗯,力气活我来。”
二皇子捂着脑袋,精神一震,而后心情又有些复杂。乔三与乔四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九叔和九婶感情有了大进展!
至于情感进展,崔琰肯定第一时间就跟二哥仔细交代了。
崔珩对妹妹那真是无比无私,只求能在身边守护压根不求回报,所以他可以很自然地接受一个一门心思对妹妹好且门当户对身家清白并无劣迹和前科的男人,当然还有个绝不可或缺的前提:他这妹夫不可以阻碍或者耽误他和妹妹亲近。
崔珩冷眼观察,挑来拣去,发觉国师大人勉强合格,但之前的乌龙替身事件……还不能就此揭过!他需要继续考察国师大人的表现。
乔浈嘴皮子不行,但脑瓜却很好使,察觉到对他能否抱得美人归至关重要的大舅哥态度松动,便越发积极起来。尤其在他二侄子那小心思已然昭然若揭时,这扇子给得一点也不亏心。
用过中饭,三位皇子一起有眼色地告辞,而乔浈留下来和崔珩一起陪病人说话逗她开心:主要是兄妹俩相谈甚欢,而乔浈一边听着捡乐子而已。
秦国公府一派融洽温馨,但云国公府显然就不怎么消停。
在大哥出马也没能给自己和妹妹出口气之后,云国公的次子在某些人的“引导”之下,和从关外来的商人接了头——商队自然需要护卫,而这些来自草原的护卫们只要银子给得足够,真敢做下点“惊天”的事项。
可惜这是京城,与大晋民众相貌有异的异族早都在皇家密谍与暗部的重重监视之下,计划再缜密也毫无意义。
于是病愈的崔琰与乔浈一起在京郊踏“夏”,一群彪悍的青年挥舞着弯刀冲上来时,一轮弩箭齐射就扫倒了十几个,而余下的异族青年在吓呆了之后干脆束手就擒。
三十多年前,大晋正北方的金台汗国与西北方的伊夏汗国杀进国门,抢夺了巨额财富之余还俘虏了大量平民,带回草原充作~奴~隶;等到大晋缓过神来,和两大汗国交战也先后俘虏了对方不少丁壮,这些人都被丢到了矿山当苦力……
十余年后,三国之间关系终于不再那么紧张,逐渐恢复了有限度的通商与换俘:异族人在大晋内被抓,如果家里有银钱有关系,吃些苦头还是有希望回家的,所以他们一般情况下并不会拼命,况且这些人的头目觉得把“他们是受云国公儿子指使”一事说出来,活命的机会就更大了。
崔琰挑着车帘,看着这些高举双手的异族汉子,轻叹一声,“无知者无畏啊。”
她话音刚落,五枝弩箭便向自己射来,划破空气的轻微声响让乔浈一把拉回崔琰,而弩箭则全部~扎~进马车内早早设下的防护板上——一层金属板,一层金属网,多层丝绵网再加上软木构成了足够厚度的防护板,连西北军的新式手弩都需要比较近的距离才能~射~穿,更别提现在刺客使用的北军老旧型号手弩了。
看着歪倒在自己怀里,显然有些意外的崔琰,乔浈真是无力也无心解释,心想只要自己眼疾手快就足够了。
“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崔琰也不急着从乔浈身上起来,捏着折扇扇了扇风,马车外阵阵刀刃入肉的闷声此起彼伏,可过不多久又消停了下来。
乔睿和崔容一起上前复命时,她又点评道:“哎,太子妃太心急了呀。”乔浈哪怕不出手,那些弩箭的精准度也不足以射中她唯一外露的右手……
崔家确实有仇敌。
当年异族破关而入时,烧杀劫掠无所不做,而西北不少世家卷着财富和带着族人望风而逃,还不是一家独大的秦国公却在此时站出来誓与西北军民共存亡,最后整个西北上下一心众志成城,赶走了~侵~略~者,那时崔氏一族的壮年男子已经死伤了将近一半,甚至连崔逸的大哥,当时秦国公的嫡长子都阵亡沙场……
自此,崔家在西北可谓上下归心,西北军中从底层普通士兵到军官再到上级将领,崔氏族人遍布,这也是当今圣上对崔家始终怀柔的主要原因。
只不过当年逃离西北的世家不甘心就此被清洗,进而退出舞台,想尽了方法除掉秦国公的嫡子嫡女,以期崔家祸起萧墙……这也是皇帝希望看到的,所以对此一直抱持着默许态度,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人在京里刺杀崔家嫡子嫡女皇帝也能“抱持着默许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