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一阵风似的追了下来,已不下十几里地,始终未发现凌天行过的半点踪迹,如果不是天理心志超人,都几乎怀疑自己是追错了方向,便在此时,发现前面酒旗招招,天理纵然武功绝世,到底也还是人,也有正常人的生理需要,他也自忍不住喉咙中咽了一大口口水,肚中也会咕噜噜的难受。天理不由心中暗自戒惧,自己被凌天所激,一路狂追下来,居然忘记了吃饭!这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这表明了凌天能够很成功地引起自己的怒气,若长此以往下去,自己难免会被他气得前后失据,须得及早调整才是。
凌天要了一大盘牛肉,一大碗面,西里呼噜的吃的正香,这一天的追逐下来,不止是天理身心皆疲,凌天同样很累,眼下更是饿得狠了。至于酒,凌天喝惯了极品美酒,这等乡野粗酿又怎能入得了他眼?是以连要也没打算要。
便在此时,突觉心头一跳,接着便是眼前一暗,一人飘然走进酒肆,一个清雅的声音道:‘伙计,给我切一盘牛肉,煮一大碗面。‘
正是天理!
凌天心头一震,这家伙怎么跟我要的一样,补充体力牛肉确实是不二的选择?想着,便打了个饱嗝,光明正大的抬起头来,用一对‘老眼昏花‘的眼睛迷迷瞪瞪的望了过去。却见天理一身清爽,青袍飘动,就站在自己面前。
天理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还是有些焦急。自从自己出道以来,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无一人能够逃过自己的追踪,而现在与凌天的半年之赌约虽然才刚刚开始,但事实却是自己屡屡落在下风,追到现在,居然还彻底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凭着自己的六识感应,明明感应到这小子离着自己应该并不远才对,但无论如何却也不能确定他的具体位置!真是咄咄怪事!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凌天与自己一样,也踏入了‘武道‘的境界!但通过几次交手来看,凌天明显还远远未达到这种地步,充其量也就只有先天中段的成就而已,比之二年前玉超尘还略有不如,但他又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呢?实在无从解释。
正在心中烦闷、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却见对面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睁着混混沌沌的一双眼睛,似乎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这位老哥,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位身穿白袍的贵公子从这边经过?‘
‘身穿白袍的贵公子?‘那老头似乎眼睛一亮,接着便嘶哑着声音道:‘方才似是有一位白衣服的人匆匆走过去了,至于年龄大小,请恕老朽老眼昏花,却是没有看清楚。呃,老弟台,那位什么公子是你的亲戚么?‘
天理眼睛一亮:以凌天的身法速度之快,若是真的让这老头看清了面目,那才是不正常了。含笑道:‘正是,多谢老哥相告。‘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少许银两,请老哥喝酒。‘
老头目光大亮,便如一个守财奴突然见到了一座金山,颤抖着双手,一把将银子抢在手中,送到嘴边,‘咔‘的一声,咬了一口,突然惊呼:‘银子!真的是银子啊!‘居然抱着那锭银子,老泪纵横起来。
天理轻轻一叹,本天下人管天下事,但如此人间百态天理平生却是见得多了,并不在意,只道:‘黄白之物本是身外之物,老哥何必如此。‘此时,店家也将天理要的牛肉与面送了上来。
那老头激动地道:‘老弟有所不知,老朽的夫人操劳半生,半年前忧患成疾,性命垂危,老朽惭愧,却无半分银钱为婆娘延请大夫诊治,有了这锭银子,婆娘便有救了呀。‘说着脸色悲戚,似乎眼泪又要落了下来,举起衣袖,在脸上左右擦拭。
天理不知如何,心中突然涌起来一股极端不对劲的感觉,仔细想来,却又没发现有何不对劲之处,心道难道自己一天的追踪下来,居然已经累得成了如此摸样不成?连最敏锐的六识竟也出现了误判,他摇摇头,抛去这些烦人的念头,又听到对面老头儿略有些颤抖的声音,不由心中恻然。自己行道一世,做事只凭本心,这次就算是帮了他一家一个大忙吧。
天理长叹一声,心道没料想无意之中居然做了一件善事;点点头,有些无聊的问道:‘老哥贵姓?今年高寿几何了?‘
那老头颇为羞涩的低下头:‘老朽姓霍,名叫霍元甲;虚度六十有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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