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房里怨?
她想起自己刚才一睁眼看到他时甚至还露出震惊中夹杂思念和眷恋的目光,不由懊恼——真是有够丢脸。
冷锡云察觉她的冷淡,凌厉眉峰一扬,在她床边坐下来,黑眸穿透落地灯释放出的蒙胧灯光落在她低垂的小脸上:“都气了五年还没气够?”
思虞舒展开眉头,却缓缓阖上眼睫浓密的美目,语气没有什么温度的问他:“你有什么事么?我还很困,想继续休息。”
大概是没想到兄妹俩分别五年后再见面,她对自己的态度竟然如此陌生和冷漠,冷锡云闻言一怔。
他知道她还在气他五年前那样伤她,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以为她多少已经对他消了些气。
况且痛苦的人并不是只有她,她伤心离开的这些年他未必就过得比她好。
“思虞,我以为过了这么几年,你已经成熟到能够理清楚当初我为什么拒绝你。”他望着她,语气温和:“以我们这种关系,是不可能——”
“我真的还很困,你没其他事就请出去吧。”思虞不想再听他说那些伤人的大道理,出口打断。
冷锡云盯着她清冷的眉目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我以为你既然决定回国,那么必然是做好了要面对我的准备,看来你并没有。”
“我不想看到你。”她答非所问的回他。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冷锡云叹口气,还和以前一样不顾她的抗拒伸手去揉她的发,语气宠溺:“可我想见你。”
他知道她回国肯定会因为他的关系不想住家里,所以才搬到外面去住。
却还是忍不住百忙中抽空回来。
思虞闻言却愕然,并迅速抬眼看来,触及他眼底的柔情,心口顿时剧烈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来。
她想起乔樾擎在电话里说冷锡云十次喝醉就有九次是因为她,难道……
不对不对,他当初那么心狠把她从身边赶走,即使是在她说以后不会再爱他后也只说了句‘求之不得’,他对她根本就没有那种意思,怎么可能会因为想她而买醉?
况且就算他想她,也只是一个哥哥对一个妹妹的那种想。
她曾经自做多情给自己惹那么多难堪,这次不会再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情。
这样一想,她很快平复自己乱序的心跳,同时将视线转开,恢复之前对他的冷漠。
“你搞错对象了吧?我可不是你的秦小姐或者某红歌星嫩/模。”
她语气中夹杂难以掩饰的酸味,冷锡云愣怔之余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难道这丫头除了气他当年所做所为外,心里还是一如既往对他抱着男女之情?
这个发现让他震惊。
“思虞,你……”他不确定的想开口问什么,又及时顿住。
他怕自己出口的问题会让她难堪。
“叩叩叩!”
敲门声惊醒两人。
冷锡云回神,起身走向门口。
打开门见母亲站在自己卧室门口,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小碗。
沈碧如听见开门声回头,一见站在女儿房门口的儿子,有些讶异:“锡云,你怎么在小虞房里?”
“……我上楼来听到她做噩梦说梦话,所以进来看看。”
沈碧如小心端着碗走过来:“你不是病还没好?看你脸那么红,一定还烧着。我煮了姜茶,你赶紧喝了再睡一觉,发一身汗出来就舒坦了。”
冷锡云接过还微微有些烫手的碗,仰头一口喝干。
沈碧如接过空碗,往女儿房里探了探,压低声音:“小虞醒了吗?”
“……没有。”
“那你回房休息吧,这才搬出去几天就又是受伤又是生病,我看你还是搬回来住好了,起码在家还有我照顾。”
儿子瘦削的脸让沈碧如心疼。
冷锡云冲母亲微微一笑,点头,等母亲下楼,他在思虞房门口站了会,转身关上门,返回床边。
思虞刚才听到他和母亲的对话,听母亲说他才搬出去几天就又是受伤又是感冒,心里莫名一阵揪心,觉得心疼。
“你哪里受伤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冷锡云重新在床边坐下,动手将左手的袖口卷高,露出小手臂上一处敷着绷带的伤口。
虽然看不到他伤口上的伤势如何,思虞还是白了脸。
他受伤的事寒微竟然没在电话里提起,是寒微不知情还是忘了说?
“怎么弄伤的?”她拨开身上的被子,靠过来,细白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想触摸那道伤口,又怕弄痛他,犹豫地僵在半空。
冷锡云捕捉到她眼里的心疼,心头一暖,语气也放柔:“别担心,只是小伤口,没大碍。”
事实上他这次烧了快一个星期了还没退烧,就是伤口当时感染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