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邱言沉思之际,陈井又道:“请大家过来,事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过,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动身之前,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他迈步来到几人中央,诚恳说道:“这次事情,不能说多么重大,但毕竟有不小的影响,所以,大家要清楚的明白,这次能否成事,关键还是在邱兄。”
他抬头看向邱言:“但是,邱兄此来,只是随我们去探查一番,并未做出决定,这一点,还请各位能明白。”
“嗯?他还没有做出决定?”陶英皱起眉头,似是刚刚才知道此事,“那陈井你就将我们都叫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我在梁县虽不是日理万机,但也没闲到能来回往返的地步。”
陈井表情不变,甚至还露出笑容,不慌不忙的说道:“陶兄,不要着急,我叫各位过来,就是为了说明此事,同时让各位都见上一面,加深了解,况且,邱兄如果在见了圣贤堂后,同意了合作,那自然是要当场就试上一次。”
“当场就试?”陶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这个将我们叫来的?如果是这样,倒也有理,不过,这邱言的文采到底如何,都是你一人所说,你说他才比白昭元,未免有些过了。”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回忆之色。
“白昭元那是什么样的人物?我也曾见识过几次,印象深刻,单是站在他的面前,心底都会有种种感悟浮现,就像是站在圣贤塑像前一样,而这个邱言……”
陶英本是在和陈井说话,但说到最后,却转头看向邱言,眼球转动,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摇了摇头:“我没在此人身上感受到那种感觉。”
他做了几年的官,身上气势自然不同,这番话说出来,一句接着一句,给人一种疾风暴雨的感觉,换了一般人,立刻就会被官威所震,从而进退失据,失去谈话的主导权。
“能凝聚文心,已然不易,我陶英心思不纯,醉心利禄,难以成就文心,可邱兄明年也要参加会试,在学问上的心思怕也不多,即便天资不凡,可分心他顾,这文辟一道的说法,未免有些夸张了,这次事情没有说清楚,是陈井你的不是,须知文心入林,只能携带两魂,稍有偏差,就要功亏一篑!”
这个陶英,似对邱言很是不信任。
正好在这时候,一直默然不语的路道人开口说了一句:“若要争吵,最好换个地方,这位邱施主过来的时候被人盯上了,那盯梢的人,已经进入了林中。”
听了这话,陶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满,转头看向邱言:“邱公子,为何行事这么不小心?莫非是陈井没有告诉你要隐蔽行事?”说到最后,他看向陈井。
陈井顿时一脸无奈的道:“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过邱兄这事做的有些大意,但事已至此,却不是彼此责备的时候,我等还是尽快动身吧!”
他的话,无疑是为邱言解围,但言语中也隐含着邱言犯错了的意思。
顿时,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邱言身上。
“哈哈。”没想到邱言却突然笑了起来,“陈兄,你不用继续演戏了,邱某此来,确实有合作的心思,但没有争夺主导权的意思,你和这位陶兄,一唱一和,完全没有必要。”他摇摇头,视线在几人脸上扫过,注意到陈井和陶英微微变化的眼神。
“从前几天陈兄的言语中,邱某能看出来,今日的事情,你筹谋许久,就算没有邱某出现,肯定也要用其他法子施行,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因一时疏忽,没有把话说清楚?”
邱言笑了笑:“况且,陶大人能为一地父母官,必定不会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又怎会因邱某的些许事情,妄起怒火?你们这是要敲打邱某呢。”
这话轻飘飘的从邱言嘴里说出,登时就让陈井色变,他赶紧就要辩解。
但邱言摆摆手道:“莫说,且行,你我既然只是交易,那就不要弄些什么心术、权术的琐事,也没必要攀交情,直奔主题吧,邱某的才学如何,等见了你口中的圣贤像,再言其他,现在就靠一张嘴说,又能有什么结果?”话落,邱言便住口不言,只用眼看着陈井。
陈井张开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与面色不佳的陶英对视一眼,不再多说。
另一边,路道人却突然来了精神,将目光投到邱言身上,眼底闪过异色。
这时,陈匀开口道:“既然邱兄已经把话说明白了,那咱们也别耽误了,这边动身吧。”说着,他抬手掐了个印诀,五人脚下的泥土顿时震动起来,有光芒从中透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