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初一,恰逢小雨。
清晨一大早,京城外的码头便聚集了许多许多人。
码头以红毯铺地,两侧站了许多宫内侍,正中间的红毯上,则站了许多身着官袍的朝廷命官。
一袭明黄龙袍的天子双手负立于身后,站在了细雨当中紧紧的望着归来的路。
郭槐在一旁拿了一把有油纸伞,焦急劝慰着皇帝,“陛下,您可莫要淋着这生雨,若是淋出了个好歹来,您可让老奴如何是好!”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天子面容上是难得的笑意,“有何干系,不过是小雨罢了,莫非朕何时变得如此娇弱?不过是淋个雨罢了,便能淋出个好歹来?”
“不是……”郭槐面色一脸为难,“想必公主也不希望您如此在雨中等着!”
可纵管郭槐如何说,蔺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去打这把伞。
今日在这码头上迎接的,不仅仅是宫廷与朝堂的人,还有安月、安邦、苏南以及那一城的百姓。
乌压压的一片人,可谓是人山人海。
待巳时中旬之时,忽然从远处听得一阵号角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得远处有几只大船正缓缓而来。
蔺希立时让郭槐将那望远镜拿来,朝远去看了去。
这一眼,他恰好见得了那一身紫衣的女子正站在了船头。
风吹起了她的墨发于衣摆,可对蔺希而言,却依旧是如此熟悉的她。
不知是谁带头忽然朝着那远处的大船大喊了起来,“长月公主,长月公主,公主公主!”
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声,在这片码头让人震耳欲聋,却又如此动听。
待船只走的近了,好月站在船上瞧着那正淋雨的皇帝以及那欢呼的众人,忽然不知为何,只觉得眼眶一热,眼泪毫无预兆的就如此流淌了下来。
离家两年半,她终于回来了。
而在岸上的人不知是有多少,她站在船上看去,只觉得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
待船近了,近了,近了,停靠在了岸边。
她看见了人群当中的安月与安邦。
看见了苏南与轻言。
但他们只站在了百姓当中,被人挤来挤去。
蔺希站在码头,朝好月笑的欣慰。
在她下船那一刻,听见他轻说了一声,“你终于回来了!”
如此轻柔的一句话,可好月见得她浑身被淋的湿透,眼中忽然有滚烫的液体在眼眶当中打滚。
她此时是有多高兴。
许久不曾见得故人模样,却只见得他精神似乎差了许多。
能回他的,也不过同样的几个字,“是的,我回来了!”
两年多不见,她又长高了一些。
如今瞧着,倒是有六尺有余了。
容貌又张开了些,比起两年前倒更是显得要经验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