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坐下来吧,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他将热气腾腾的双盏茶递至两人手中。
雅阁内柔和温暖的灯光下,萧月生温和的笑意让郭襄心中轻淌暖流,这座不大的屋子,立刻充盈着温馨的气息。
“姐夫,你是找到了那些凶残的家伙们了吧?”郭襄体味着茶水进入肚内的热暖与清香,问出了蹩在心中颇长时间的疑问。
萧月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吹盏中袅袅热气,淡淡绵绵的清香绕于鼻间,他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郭襄迷惑,看着姐夫醺醺然而又心不在焉的神态,拖长声间叫道:“姐夫――!”
看到弟弟投来的好奇眼神,郭襄秀美的脸上一片酡红,在柔和灯光下,娇艳异常。
萧月生瞧了一眼,忙移开眼睛,看到她的娇艳秀色,比芙儿虽是略有不如,却已经初具倾国倾城之姿,他坐在这间温暖的阁中,坐在轻跳不已的灯光下,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思念,家中的娇妻们如花般的容颜,如水般的盈盈目光,脉脉柔情,在他脑海中不停翻滚闪现。
他不禁自嘲一笑,看来自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男人呀,离家没有几天,便开始不时的想家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实是扰人之源呢。
看到王家庄内的悲惨之像,看到了世道人心的丑恶,他从未这般强烈的感觉自己庄内的美好,真想现在就倒在妻子们的香软怀中,冲洗掉脑海中的悲惨景像。
楼下唱曲叫好声隐隐传来,时高时低,声音起伏,暖阁内静寂无声,萧月生端着茶盏,盏上飘起的袅袅热气将他面庞轻笼,显现几分朦胧,郭襄羞颜垂首,轻扭衣角,郭破虏则是看着两人,大眼不停转动,看看姐夫,又看看二姐,总觉着这屋中的气氛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来。
“姐夫,二姐?”终于忍不住这静得慌人的气氛,郭破虏小心翼翼的轻唤各有心思的两人。
郭襄抬头,秀眼圆睁,瞪了弟弟一眼。
她刚才只是惊觉自己姐夫叫得太过腻人,心虚之下,羞涩低头,隔了一段时间,自然又恢复了做二姐的心态。
而萧月生却脸上似笑非笑,眉宇间溢满温柔怜爱,对郭破虏的呼唤恍如未闻。
此刻,他脑海之中,观澜山庄内院的情景清晰闪现,水月术已经被他不知不觉中运起。
上一次御使北斗七星救助谢晓兰,以星辰之力重塑其体内经脉与内脏,虽因损耗心力过巨,导致心魔入体,但这几日过后,心神恢复,虽心魔仍未尽除,但修为更胜原来,水月术施展时已经能够收敛气息,施展于不知不觉间,这也算得上是有失有得了。
嘉兴与临安同样下了一场大雪,整个观澜山庄披着一层雪衣,周围是玉树琼花,在月光下澄净如画。
观澜山庄内院,仍旧莹莹光芒,绿草如茵,桃树婆娑,未见一丝雪花,这里太过温暖,雪花身无所存。
完颜萍、郭芙、小玉、小凤、小月几女身着薄衫,坐于桃花树下,小月坐在中间,目光炯炯,其它人绕她围坐,各自拿着一面薄薄的黑石板,一支细白石棒。
她们正在玩角色扮演游戏,这是萧月生根据后世的纸上角色扮演游戏所创,只是给妻子们解闷罢了。
“六脉神剑之少商剑,击左腿!”完颜萍扔完骰子后,脆声大喊道,颇有气势,喊完之后,接着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不由叹息一声,低声而道:“……唉,大哥他……”
“犯规!……萍姐你死了!”小月娇喝,娇脸冷峻,双唇紧抿,手中石棒指向完颜萍。
正情思可可的完颜萍一愣,看到其余人的笑脸,恍然醒过神来,忙娇笑道:“啊?……我忘了,饶我这一回,就饶我这一回,好么,小月妹妹?”
说着,她放下手中石板,玉手轻合,一幅求饶状,一点儿也没有了平时端庄娴淑的大家闺秀风范。
“不行!”小月玉脸微扬,小嘴紧抿,冷峻如铁,一丝不苟,“说好了游戏中谁也不准提公子爷,你犯规了,你的段誉就得死!”
“念在我是初犯,就饶我这一回,好小月,行不行?”完颜萍满脸娇笑,软语相求。
其他如郭芙、小玉、小凤都笑嘻嘻的看着好戏,一言不发。
小月略一沉吟,看了看完颜萍,点点头,表情仍是冷峻威严,缓缓而道:“好吧!……念在你是初犯,本盟主便从轻发落,段誉,重伤!”
完颜萍这才轻吁了口气,拍拍高耸的胸脯,忙娇笑着赞了一通小月伟大,小月英明。
她们在玩的是天龙八部,是根据萧月生所讲的天龙八部故事而创,一直让她们玩得津津有味。
每次游戏必须有一名盟主,担当裁判,维持游戏进行,每次玩时,掷骰子决定。
小月是观澜山庄中的监阁主管,辖人员升迁及监察。平时虽然玩闹嬉戏,活泼如小女孩,一旦进入主管的角色,却是铁面无私,严正公直,极为出色。
“姐夫――!”声音伴随着摇动,将正看得兴起的萧月生打断,他忙醒神转眼,看到一张娇嗔薄怒的芙蓉玉脸近在咫尺。
“姐夫,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甜滋滋的!”郭襄忙退后两步,坐回木椅中,脸上带着淡淡红晕,颇为不忿的娇嗔。
她刚才摇了一下,见姐夫未回过神来,心下大为惊慌,深受惊吓,以姐夫的武功,即使是想别的事情出神,有人靠近,也应该心有警兆,摇都摇不醒,实是太不正常。
“呵呵,只是想些别的事,怎么了?”萧月生有些依依不舍的收回水月术,抬眼看向两人。
万幸得很,被郭二小姐这么摇晃,他手中的茶水仍是一滴未洒。
“姐夫,二姐说你找到了那些杀王家庄一庄人的恶徒,是真的么?”郭破虏出口问道,他坐得端正笔直,正襟危坐,与他姐夫半仰着身子倚坐截然不同。
“哦,这个么,还没有!”他放下茶盏,轻皱了下眉头,刚见到妻子们的娇颜,心情愉快,但一提到这件事,他便有些不舒服。
“那为何姐夫刚才还点头呢?”郭襄颇有些焦急,她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做下这般残无人道之事,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呵呵,你们两个就别操心了,他们便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们,取回他们的狗命!”
萧月生摆了摆手,示意两人放心,不必多说。他不想让这些人渣搅了自己的美好心情。
“那姐夫你一定有法子追到他们了!……那就得赶紧的呀,说不定现在他们还在杀人呢!”
郭襄虽看到姐夫脸上的不耐烦,却并未识趣的住嘴,秀脸满是焦急,盯着姐夫劝说。
萧月生一怔,看着小姨子秀美的脸上满是急切,在柔和的灯光下,竟显出几分圣洁。
他本是打算在襄儿与破虏睡觉之后,他独身追上那些人,取其性命,在潜意识中,他不想襄儿与破虏看到自己杀人的场面。
小姨子能想到这一层,实是难得,看得出她有一幅悲天悯人的心肠。
“破虏,你怎么想?”萧月生转过头,大声问正呆呆看着自己两人的郭破虏。
“嗯,……姐夫,我跟二姐想得一样,他们这些恶人,多活一个时辰,便多做一个时辰的恶。”
郭破虏声音开始时还有些犹豫,后来便字正腔员,掷地有声,双眸精芒隐隐,粗豪而略带稚嫩的面庞正气凛然。
萧月生轻笑,对这个小舅子越发喜爱,他禀性纯良,实是一块未琢之璞玉,颇肖父风呀。
“那好吧,听你们的!”萧月生将茶盏一饮而尽,拍案而起,呵呵笑道:“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先去把他们的狗命取了,再回来跟你们共进宵夜!”
说罢,推开木椅,拉开阁门,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