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峰一本正经的说:“乡亲们一直有个朴实的愿望,希望能在祖国生辰这天吃上一顿肉馅饺子,因为他们希望祖国如饺子这般,包住福运,繁荣昌盛。”
鹿崽跟着大力的点头,“对的对的,祖国麻麻要昌盛呢。”
林海峰等她说完,才开口:“现在饺子馅的肉已经有了,就差白面饺皮,不过两位领导不是强烈要求要与民同乐、全心全意为服务?既然如此,白面就由两位领导出,放心,不会让两位做无名英雄,我们定会好好宣扬此事。”
他软硬兼施的一番话,顿时把陈、徐二人架在了火上烤。
两人面色如土,双眼瞪得犹如铜铃。
林海峰回头看了老娘,林老娘立刻拉着金花挤了过来,添柴加火。
“我们老百姓的愿望就是这么朴实,就想吃白面饺子!”
“陈干事、徐队长,我替全队人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们吃上饺子!”
陈干事嘴巴张张合合,犹如离开水里的鱼,“全、全队?”
林老娘强压住上翘的嘴角,“对啊,你总不能让我们一半人吃得到,一半人吃不到吧?那你这不是挑起人民的内部斗争嘛?”
身为老搭档的金花嫂,假意呵斥她,“你个老娘们咋能这么想领导?今儿个月末的发薪日,陈干事一发了薪就下乡,这说明他心里早打着与民同乐的主意!
“我说的对吧,陈干事?我不仅懂这个,我还懂送锦旗的门道呢,你放心,等我们吃到饺子,我一准会给你送个红底镶黄边的大锦旗。”
金花嫂朝陈干事挤眼,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陈干事:……
挤你吗!拿着我的口粮给我送锦旗,你咋不直接给我送个花圈呢?
可他不给又不行,毕竟他都说了为人民服务的话,身为一个领导,若是在公开场合言行不一,他这小小干事也当到头了。
林海峰语气淡淡的催促,“陈干事、徐队长,乡亲们都等着呢。”
“我、我知道。”
满头大汗的陈干事,哆嗦着手从口袋里往外掏钱票,掏了几次才将钱拉出口袋一角,手重重的一哆嗦,裹着粮票的钱“啪嗒”掉在了地上。
金花一个箭步窜过去捡起,攥着钱迅速藏回到女人堆里,欢天喜地的扬声,“谢谢陈干事!”
陈干事双眼凸成金鱼眼,“多、多了!”
那里可是他这个月全部的钱票,他是说给,可没说全给啊!
金花美滋滋的数钱,“不多不多!我们大队人多!陈干事你回去后等着哈,到时候我准给你送锦旗。”
陈干事顿觉血液倒流直冲脑门,眼前一片漆黑,身子晃了晃,接着双眼一翻,软塌塌的身子向前方栽去。
他一摔倒,缩头缩脑的徐建党便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金花嫂一看到他乐了,扬着手心里的钱票,问:“徐建党,你咋说啊?”
徐建党偷偷瞥了眼,趴在地上摆着狗啃泥造型的陈干事,深感大势已去。
他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硬着头皮说:“我、我我给粮食,可我家真没有白面,我拉一百斤高粱面来成不?”
林海峰眼里流光一闪而逝,一百斤说的这般轻松,想来他家余粮多,抬了抬下巴,“两百斤,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
徐建党听到斤数,瞬间冷汗直冒,面青唇白,家里拢共就两百斤粮食,全给了他,自家吃啥?可面对着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的林海峰,到底不敢说不给的话。
他红着眼珠应下后,和队员们架着陈干事开溜。
走到无人处,陈干事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他一巴掌,拂袖离去前丢下句话,“徐建党!从此以后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徐建党一张脸霎时变得面无人色,浑身力气像是被谁抽走了般,佝偻着软塌塌的身子。
完了。
全完了。
家里没了粮、和领导的关系断了、在队员们的心中自己也没威望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自己。
徐建党抱着头蹲下身,用力抓着头发满心的懊悔。
他为什么要想不开的去找事?
林丰收带着儿子把徐建党送来的高粱面,和陈干事钱票换来的三等面粉都堆到了院子里,准备待会包饺子用。
于是等队员们收到消息赶来后,林家彻底陷入喜悦的汪洋。
女人们三五成群的分聚,大家有说有笑的和面、剁肉,肉味把队上的猫狗全引了过来。
围着肉盆的狗狗们,尾巴摇出残影,只要看到主人抬手,便会立起身子等待,猫咪们则弓起后背,用圆圆的小脑袋去蹭主人的脚,嘴里软软娇娇的喵呜着。
男人们穿着短打挖地基,时不时的说两句荤话,哈哈大笑。
年迈的老人们则并排蹲靠在墙角,边择菜边守着自家玩游戏的儿孙,皱纹横生的脸上,洋溢着慈笑。
猫叫、狗汪、女人的呵斥声、男人的大笑声、孩童们的欢呼声,在林家的上空汇成欢乐的海洋,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欢欣的味道。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
林海峰望着跳皮筋跳的小脸粉扑扑的女儿,眉眼间一片柔和。
鹿崽和新认识的两个小姐姐玩的可开心啦,欢快的小奶音都打着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