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美的鳕鱼盛在盘里,盘中一层蒸汤闻着甚是鲜灵,姜块几许,炒熟的洋葱片几许,焦糖色的蒸鱼豉油淋在鱼身周围,鱼块前果绿的葱丝细长,红椒和葱白点缀其上。
他又端来一盘,这盘是煎鳕鱼,意思是她吃蒸的,他吃煎的。
蒸和煎的烹饪成品相差甚多,煎鳕鱼的肉身还在滋滋冒星,原本的银肉用小火煎至金黄,再撒上适量海盐和黑胡椒碎,两瓣柠檬压上小把迷迭香,他好会摆盘,好懂生活的仪式感。
胡梨望着自己桌前的蒸鳕鱼,突然就不香了。
虽然很饿很想一口吞下,但江尧还在煮汤,她还是会等他,刀叉摆好了,桌上还摆了两张报纸。
胡梨暗忖,他是不是瞧不起那条桌旗,明明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他再看不上,也用不着拿两张报纸垫菜盘子吧。
江尧喝了半碗汤后还真拿起报纸来看,他这个人,死了也要关心新闻。
两人用了早餐,江尧勤快地刷了碗,说好今天带她去一个地方,出门时见她又赤着双脚,疑惑问道:“怎么又不穿鞋了?”
胡梨拉他衣袖往院外拽,手劲儿不小,嗓门儿也高:“我习惯了,我今天不想穿。”
“不扎脚么?”
“不扎,快走呀!你说好了要带我出去的!”
不能耍赖啊,今天化了妆,穿了新衣服,喷了香水,她可是不出门像出家,一出门像出嫁。
见他犹豫,胡梨连忙解释:“明天一定穿!今天不穿是有原因的,我太久没出去了,想用脚感受一下大自然嘛!”
江尧被她推出院子,一路走过溪与林,他们慢慢爬坡,往山的最顶爬去,往胡梨陌生的方向爬去。
脚心与脚趾踏过顽石,这座山的地面都是她熟悉的触感,她走去哪,她走过哪,脚下一遍,就知道没有她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