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冷啸风一眼就看见了在对面桥上伫立的颀长身影,心下奇怪,走了过去。
方言听到有脚步声,回转身,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方某去扬州看望叔父,路过贵宝地,不知道王爷可否赏杯水酒?”方言撒了个小谎,其实他根本就是专程来找他们的。
冷啸风微眯了眼睛,方言眼底些微的黑青,眼神也不敢直视他,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敢情这小子今日来拜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浣纱出府就碰上沈倾城回来,悄悄将她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道:“王妃,您猜猜谁来了?”
“谁啊?”沈倾城狐疑看她一眼,在这个睿州城,他们并没有多交好的朋友,瞧浣纱这神秘兮兮的样子,难不成还来了那位贵客?
她忽地想起街上看到的模糊身影,挑眉问道:“是方言?”
“王妃,您怎么知道?”浣纱心道,神了,可不就是方大人吗?“王爷命奴婢去备些北边的饭食,留方大人用饭呢!”
沈倾城忽然用一种古怪的视线看着她:“浣纱,你不会是还对他念念不忘吧?”
“怎么会呢?王妃!”浣纱小脸微红,整齐干练的妇人头,现出光洁的额头,肤色很不错,成亲快两年了,墨竹对她可谓是宠得没边儿了,她那些心思早没了!
沈倾城明了地点点头,随她去了。
为了给方言洗尘,冷啸风也邀请了雷霆一家,小家伙们到处跑来跑去,稚嫩的童言童语此起彼伏,方言才感到没那么尴尬,心里松了些。
下意识看了眼的脸色,确定他并无生气之意,才道:“皇上治国有方,如今国泰民安,也没什么事,我就到处走走,想想真是不孝,我在京做官,却把有病的父亲留给叔父,这次省亲,顺道来看看你们。”
这样也说得通,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方言必定没那么单纯,但都没有把话戳破。
“嗯,扬州不错,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你这样也算是不孝啊!”冷啸风直接问道,他方言一天不成亲,就在惦记着他媳妇儿,虽然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心里总是有些微妙,这事儿换了谁都会排斥,有人惦记着自家媳妇儿,可不像是头顶悬着的一把刀吗?
浣纱亲自上菜,端了一道四喜丸子放在方言跟前,不知怎么多了句嘴:“今年不是马年吗?方大人定会马上有喜!”
这话取乐了大家,雷霆哈哈笑着,拍了拍方言的背:“老兄,你也别太挑,有合适的赶紧带一个回去,别的不说,传宗接代可是你的责任!”
方言知道他们为什么替自己着急,看了眼沈倾城,敛去心底那一抹淡淡的失落,唇角微微勾起:“谢二位吉言,我想会有那一天!”
说完这句话,脑海里不经意浮现一张小脸,他自己也感觉到有些诧异,随即释然地笑了笑。
沈倾城松了口气,不知道方言自己有没有发现,但是她发现了,这一回,方言看着她的神色变了,以前他会不由自主地看她,虽然知道回避,但总是时不时地回让她感到难堪,可是今天,他的眼神没了那股炽热,而且有晃神的时候。
这是个好现象,她衷心希望,他心里那道坎能迈过去,有许多好人家的姑娘等着他。
方言吃过午饭后就告辞了,对于他来说,见一面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不敢再叨扰二人。
几人一直将他送到了城外,方言郑重地向几人拱手道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来日方长,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冷啸风面上在笑,心里却在咆哮,不必,你永远都不来也无所谓!
虽然知道自家媳妇儿心里只有自己,可是随时有人觊觎自己所有物的感觉真不好受,冷啸风皮笑肉不笑地做着面子情,沈倾城在一旁看得眉头直抽抽,这男人,心眼跟针鼻那么点大。
似乎故意要跟他作对,方言忽然折回身,忽然像沈倾城鞠了一躬,“对不起!”
沈倾城微微一愕,随即明白过来,方言这是对他以前对自己造成的困扰道歉。
他眼里的歉意不像是伪装,除了歉意,再无以前那种灼热。
她回之一笑,道了声“保重!”
冷啸风因为这一插曲,之后一直耷拉着脸,就差在脸上写“我很生气”几个字了,原因无他,因为自家小媳妇儿,竟然还回应了他,对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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