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如同久旱而来的甘霖一般,让众人顿时觉得如沐春风,神清气爽。
“我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了。”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再一次踏上征程的画倾城忽然有些感慨。
“紧张什么?”安如月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虽然员峤山的冰蚕丝并不是画魂所需的宝物,可是我总觉得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另外……有件事情我也有些在意。”画倾城的情绪有些低落起来。
安如月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懂这平日里看起来单纯活泼的姑娘在这个应该觉得高兴的日子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心情。
“倾城,你到底怎么了?”安如月问道。
画倾城顿了顿,似是在心中整理措辞,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如月姐姐,你觉得季公子和姬姑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安如月挑了挑眉,不假思索道:“他们一个是主人,一个是仆人,再有问题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咱们这些外人哪能插得上手?况且姬无心也只是个傀儡,或许季子安一直只是把她当做一件工具看待也不一定。”
“你们真的只当姬姑娘是个傀儡吗?”画倾城疑惑的问道。
安如月的面色微微一滞,“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说实话,我的确没拿她当傀儡看过。如果不是知道她没有心,而且体内骨血是巫藤所造,我觉得她的行为举止还有她的思想,完完全全就和一个正常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傀儡。”
“如此说来,连如月姐姐也觉得姬姑娘的身份有问题了?”画倾城问道。
“这么想来的话,的确是有些问题。难不成她本来是个正常的人,是被季公子炼制成傀儡的?”安如月这么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月姐姐,你可别吓我。况且……季公子应该不会是那么残忍的人吧。”画倾城的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安如月摇着头叹了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如等你得到了冰蚕丝,替姬无心画一颗心出来,不就能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了么?或许你替她画的那颗心会告诉你,她跟季子安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画倾城撇了撇嘴,“若我真的能达到那个境界,给她画颗心倒也未尝不可。至于她和季公子之间……还是等她自己说吧,窥视人家的心可不好。”
……
洛河东岸,千机山庄,庄主府后山的闭关密室之中。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妙蓝的嘴里喷吐而出。
此时的妙蓝一头虚汗,苍白的面色和充满阴鹜的眼神在嘴角那抹殷红血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瘆人。
自从那一日乔三娘找上门来,这两个多月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古问天受伤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这些事情看上去几乎无迹可寻,但是世界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她将古问天的庄主印玺拿出来之后,那些平日里查不出来的东西也渐渐有了些眉目。
根据万桑国卧龙城传来的消息,四月十七那晚,当时还是千机阁少主身份的苍无念曾背着一个女子急匆匆的闯进了卧龙城内一家名为“相聚欢”的客栈。
据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所描述,那日的苍无念看上去似乎气色不大好,而他背着的那名女子看样子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而第二日二人离开的时候,男子看上去颇为虚弱,女子看起来却一切如常。
四月十七正是古问天受伤并且失踪的那一天;四月十八苍无念下达了流萤令,公然抓捕自己的左右护法黑奎和黑耀;四月十九苍无念和古问天一起出现在了千机山庄,古问天当众宣布退位,将千机阁全权交给苍无念;四月二十黑奎、黑耀被抓回,但是除了黑耀受了点伤,两人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甚至之后还分别继任了天魁域和天退域的域主之位……
将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之后,妙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苍无念——是他将古问天打成了重伤,逼得古问天退位,甚至,他还残忍的击碎了古问天的识魂,让他从此只能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屈辱的活着。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妙蓝还发现苍无念与斩魔宗走得很近,而那个名为倾城的女子,恐怕和斩魔宗的宗主关系也非同一般。但是斩魔宗的核心信息确实太过隐秘,所以最终妙蓝做了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决定,她要搜古问天的魂,从他的记忆之中窥探出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他身受重伤,究竟是什么人出手如此狠辣,竟将他的识魂给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