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就遭到了他老娘的无情暴打,徐婆子:“你个混小子,什么话都敢说,这是你能说的吗?还地主老财,你知道什么是地主老财吗?你知道外面闹得多凶吗?人家都紧赶慢赶要撇清关系,你还像是个二傻子似的自己往上窜,我看你是作死。”
这个话,是万万不能提的。
一旁的古大梅也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说得对,出门可不得口无遮拦。”
徐山苦哈哈:“我就是随口,我出门绝对不胡说,我保证,我保证别到了嗷嗷。”
“你说习惯了,出门也能随口,你给我记住了,这个话,不能说!”徐婆子格外的严肃。
徐山:“知道知道。”
都挨打了,还能不记住吗?
徐莎说:“咱们多少还是小心点更好。”
她在许多的小说里都看过描写这段岁月,虽然他们家成分很好,绝对是贫农,但是也确实不好惹麻烦。这个时候,人被煽动的,都没有自我了。
轰隆隆。
雷声阵阵。
徐莎转头看向窗外,见雨水更大,哀怨:“咱家只有我还要去大队部上工。”
徐山嗫嚅了一下嘴角,没言语。
徐莎倒是看见了:“怎么了?”
徐山迟疑了一下,说:“你可能不仅要上工,还要满村走。”
徐莎一下子瞪大了眼:“为啥!”
徐山:“检查咱们村里的情况啊。靠近山边儿的人家有没有遇到山体滑坡;河套儿的水位上涨到哪里;田地的粮食能不能被打掉或者是涝了;还有一些泥土房的人家能不能塌了。这些还不是都得忙?”
大队部平日里不干什么体力活儿,但是这些事儿,可都要做到心里有数儿,了然于心的。
徐莎哀嚎一声:“………………我可太难了。”
古大梅看着徐莎,说:“我觉得,你跟你舅舅挺像的。”
徐莎:“?”
徐山:“?”
古大梅很是真诚:“都一样的懒。”
这一点点事儿,算个啥?
徐莎:“……舅妈,你这是想找茬儿打架哦。”
古大梅立刻:“那咋可能呢。谁不知道你是婆婆的心肝宝,我干啥要找茬儿打架?再说,我讨好你,还能有好处呢,我又不傻。”
徐莎:“……你是不傻,但是你有必要这么直白吗?”
她哀怨的叹息,整个人靠在徐婆子的肩膀,说:“这种天气,还是在家最好啊。”
徐婆子笑了出来,拍着徐莎的手,说:“该偷懒就偷懒,我琢磨着,大队未必能让你下去,你一个小姑娘,下去能顶什么用?”
徐莎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她抿着小嘴儿,说:“有道理。”
她说:“不过,我得做点准备。”
徐婆子:“做啥准备?”
徐莎笑嘻嘻:“这个你们就别管了,反正,我得为自己偷懒做点准备。”
徐莎匆匆放下筷子进屋,立刻钻进了屋里。
徐家人面面相觑,不过很快的,徐婆子说:“咱们忙咱们的。今天……”
虽然是下雨天,但是农家的活儿,还是一星半点?那是时时刻刻都能找到很多的,徐婆子开始分配工作……
而此时,村卫生所里,江枫坐在小炕上,也颇为呆滞。
他醒了有一会儿了,但是还在回忆昨晚的一切。
昨晚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虽然他上次就知道那里有人,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就如同徐莎因为有个伙伴而多了几分高兴之后,江枫其实心里也高兴。
有人与自己一样特殊,江枫非但不害怕,还打从心眼儿里欢喜。
其实,他没有说实话。
他跟徐莎,还不算完全一样。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特殊,倒不是有什么神奇的能力,而是他比较招凶恶的动物,对于那些动物来说,他好像就是唐僧肉,只要他上山,就会引得那些老虎野猪恶狼毒蛇的觊觎。恨不能咬死他吃肉。
不说这些,就连寻常,只要在屋子里,好像蚊子都比较爱叮他,正因此,他当年才念了医大。他就想搞清楚,是自己的什么吸引这些家伙。
血液?气味儿?还是真的他这个人。
因为他比较容易招惹野兽,一路逃荒来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很多次麻烦,家里人也都陆续过世了。不管是不是因为他,他爷爷觉得是他扫把星害了大家。
所以他爷爷虽然养着他,但其实心里又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