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丹没想到“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就这样发生了,在时间的无际荒野中,没有早一天,也没有晚一天。
她也曾幻想过无数个和未来婆婆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被未来婆婆撞见自己和她儿子亲热的“平凡”的一天。
儿媳人设还没立起来就已经崩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杜兰走后,简丹45°仰望天空忧郁了叁分钟,打起精神帮江潭整理行李。
有别于很多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她收拾东西手脚麻利,是支结婚后会勤俭持家的潜力股。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调教出来的女兵,是解放军的丈母娘钱凤仙女士!
钱女士向来奉行的教育方针是:叁天不打,皮又痒了是不是?
相应的,简家兄妹奉行的造反方针是:妈妈叁天没有打我了。
屋子已经被亲妈收拾过了,行李又落入未来媳妇的魔掌,江团长落得轻松当起了甩手掌柜。
却也没闲着,连体婴似的挂在简丹背后,碍手碍脚的,严重妨碍她的工作进度。
“热死了,一边凉快去!”简丹撅起屁股推他。
推得他心猿意马,胡说八道:“我不爱凉快,我是畏冷体质,抱着你暖和。”故意让裤中某条罪恶的不安定份子贴紧她的腰凹。
简丹跺脚啧一声:“姓江的你是赶上好时候了。搁文.革时期,就冲你纵容身上的‘万恶之源’猥亵女同志这一点,非被反绑双手揪到台上接受党和人民的批斗不可!”
“文.革时期这种事情都是抓奸抓双的,你以为只有我会被抓去批斗?你也会被骂破鞋,我们俩加起来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搞破鞋’。”
简丹扑哧一笑:“听你的鬼话!”手肘没好气地往后捅了他一下,“阿潭,跟我说说你妈他们,我好做做功课,晚上见到他们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对他们一无所知。”
江潭嘴快地说:“做什么功课。只要我非你不可,你就是根棒槌我爸妈也得认了,还能拆散我们不成?”
简丹拎起枕头反手抡他:“说谁棒槌,昂,说谁棒槌!”
任江团长在部队如何指挥千军万马、如何挥斥方遒,惹媳妇生气了也要被打得跟孙子似的,这是男德的进步还是女德的沦丧?
最后这场人民的内部斗争止于一方的求放过和一方的胳膊抡酸了之下。
江潭见她收拾完他的行李却没有要收拾自己行李的意思,问:“你要回学校住吗?”
“不然呢?”
“离你开学还有十几天。”
“没开学宿舍楼也肯让人住的。”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开学前当然要住在我这里,你以为我会放你走?”用枕头打完他就想拍拍屁股走人,真当解放军是冤大头?!
“住你这里?嗯……”简丹故意很苦恼地思考,倏然掀开被子,嗖地躺进去,“坐飞机好累,我要小睡一会儿养精蓄锐,晚上还有一场‘战役’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