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土司和兰应德验过他带回来过去后心情非常激动。能不激动么,一百多条枪呢!他拍着兰应德的肩膀连声说好。
回到花厅喝茶,罕土司觉得这个买卖实在是一本万利,让兰应德再找几支马帮来帮着运货,鸦片他有的是。
兰应德笑笑道:“老爷不知,这运鸦片不比运盐,买主是一遭,最重要的是这运货的马帮可不可靠。杨六这只马队我也是观察了好久才敢让他跟着我去缅甸送货。”
厉阳觉得兰应德这些话都是虚招子,目的就是想把运鸦片这条线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有些不客气道:“人我们有的是,配上枪、配上马就可以干活。”
罕土司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的转着拇指上的扳指,想看看兰应德怎么答。
兰应德含笑颔首,对厉阳的态度不以为意。
“大少爷说得不错,这跑马的生意找几个人买几匹马就可以支应起来,但那只是普通的马帮。俗话说财帛动人心,鸦片生意利润之大足以让人生出邪念。一路上山高水远,遇上个起了邪心的,一刀杀了货主埋在荒山野岭,人往缅甸一跑那就是泥牛入海。。”
“哦!”厉阳不服道:“怎么就能见得你找的人忠心耿耿,我们土司府的就都有反心。”
兰应德轻笑:“大少爷误会我的意思了,土司府的人当然对老爷忠心耿耿。只是兰某少年漂泊,无论何时对人性都抱着几分怀疑。我以前用杜家人,那是因为他走投无路只有我能拉拔他一把。他一家门能在允相过安生日子靠的是老爷的善心庇护,他不敢起旁的心思。我现在用杨老六是因为昭通帮的五爷帮他作保,他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也不会干背信弃义之事。最重要的是他路不熟、买主也没有,抢了货往哪跑都不知道。”
厉阳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用人要么用走投无路,要么用有信誉的。”
罕土司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大儿子一眼,终于忍不住道:“你兰叔是跟你说,这用人得知根知底。”
兰应德愕然的看向罕土司,以前他让两位少爷称呼自己为兰先生,现在怎么称上叔了?他是被自己带回来的那一百多条枪给乐疯了?
不等兰应德反应过来,罕土司把胳膊肘搭在椅子上,身子往兰应德这边倾来笑嘻嘻道:“应德老弟我跟你说件事,我那老二看上你家千金了。咱们看个日子把喜事给办了吧?”
厉阳对亲爹这么直白的求亲方式不忍卒睹,连忙端起茶杯假装低头喝茶。
兰应德听了罕土司的话是彻底的呆住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罕家的二少爷还真是对月明起了心思。她还是个孩子,那小子是个变态么?
土司府这顿接风晚宴气氛不是很好。土司一直用求救的眼光瞟印太,印太回他一个的你活该的表情,和颜悦色的招呼客人。
厉阳时不时用同情的目光看看弟弟。两个小的大气都不敢喘,垂着头菜都不敢夹。其实不用明说,单看兰应德眼里的刀子冲着云开直奔而去,他俩就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整桌人只有叁太太和叁小姐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敢问什么,战战兢兢的吃着饭。
好好一顿接风宴吃出了散伙饭的味道。
吃完饭兰应德谢绝土司留他喝茶的邀请执意要回家。土司府要备马车给他,他轻飘飘一句:听说利盛勐给小女送了马车和马夫,就不劳烦府里了。给挡回回去。
月明的行李被一一搬上马车,兰应德和土司拱手告别后率先上了马车,长生扶月明上车时悄声问:“师傅怎么了,谁惹他生气了。”
月明干笑道:“大概、也许、可能是我。”
回到家,兰应德让长生领着两个婢女去月明房间归置行李。他喊住想跟着一起溜的月明表情严肃道:“你站住,给我进来。”
月明表情凄惨的看着长生,长生给她一个自求多福、早死早超生的表情后帮着叶户和艾叶拎着行李扬长而去。
看来今晚谁也救不了她了,月明振作精神小心翼翼的跨进正厅堂屋。
兰应德坐在堂中的圈椅上,见她磨磨蹭蹭的进来难得的发起脾气,厉声道:“你给我过来。”
月明吓了一跳,不敢再磨蹭快速几步来到他跟前,垂着头不敢言语。
兰应德沉声问道:“你晓不晓得,罕老爷今天跟我提亲了,要你嫁给罕二少爷。”
月明猛然抬头,惊讶的长大嘴。她猜到兰应德是因为她谈恋爱生气,却没想到罕土司那速度跟穿云箭一样,直接就把婚事提上议程。
兰应德看了眼门口,缓了语气低声问道:“你老实的跟爸爸说实话,罕二少爷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刚听完罕土司求亲的话他肺都要气炸了,以为罕土司为了牢牢的把他绑在土司府这条大船上,让罕云开对月明做了龌龊事。饭桌上差点忍不住拔枪嘣了那个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