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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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开始回暖,阳光透过窗户一缕缕洒进来,书桌前坐着两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少年,浑身金灿灿的像镀了一层金光。
江遇认认真真刷完一套理综卷子已经是一小时后,太阳照得他有点犯困。抬头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似乎看得见绿芽了。
也许春天要来了。
耳边唰唰地写字声并没有停下,两个人面前摆满了习题本和试卷,学校布置的作业不少,可他们俩刷题速度向来快,做完了后又掏出其他试卷来做,彼此都不敢松懈。
一中竞争非常可怕,前二十的分数咬得很紧,甚至还会出现同分的情况,有可能这个月稍微松懈一点,那月考成绩出来看到分数就会备受打击。
江遇扭头看了一会儿,把头一歪慢慢枕在了手背上,就这么侧着头趴着看着訾落。
訾落正在做数学大题,行云流水不带卡顿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江遇能清楚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以及在阳光下红得像是擦了唇膏的嘴唇。
他有点控制不住心思,伸手用手背在訾落脸上蹭了一两下。
訾落抓住了他的手,这才停笔。
他转过头去看江遇,眸光带着笑。
江遇看着他松开了手把注意力放回数学题上,眉宇间都充满了专注与认真,他一直都觉得这样的訾落是最迷人的。
认真的訾落最迷人,在台上弹琴也好,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也好,都让他接近于痴迷,移不开目光。
訾落这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江遇开口:“做完了?”
“嗯。”訾落翻了翻试卷,也没去检查,把笔撂桌上侧过头去看他。
江遇故意微微睁大了眼,还是那样盯着他看。
訾落弯了弯唇,也侧着身子趴桌上,两个人面对面互相看了一会儿,看到彼此都忍不住乐出了声。
江遇伸手去抓他:“笑什么。”
訾落反问:“你笑什么。”
“开心就笑了。”江遇把玩他的手指,被阳光照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今天没有午睡啊。”
“现在睡。”訾落顺势握紧了他的手,带着他往床上走,低头看了一眼他腿上的纱布,“晚上把纱布拆了吧。”
江遇点头。
身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江遇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侧过身来扯了扯訾落的被子,说:“人家情侣周末都出去约会,我们天天做试卷,这不太好吧,你不应该带我出去玩吗?”
訾落也侧躺着看他,直视他的双眼,问:“你想去哪。”
“我不知道。”他压根不逛街,江遇想了想,“情侣都干点什么啊,吃饭逛街看电影,游乐园?还有什么?”
訾落笑道:“还有很多。”
“嗯?”
“不出门就可以做的事情。”
“……啊。”江遇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嘟囔着,“说什么呢大白天的。”
訾落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指的在家玩游戏啊,我们小江遇想哪去了。”
江遇露出一只眼睛瞪他。
訾落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见江遇眼珠转了一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古桥再往南,好像要过两个马路。那边有个公园,哪天去天安湖看看吧?”
“不去。”
江遇微微一愣。
因为訾落这声拒绝不带考虑的,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就出声了,江遇明显感觉到訾落的表情和语气变化,连摸他耳垂的手都收了回去。
江遇有点无措:“啊……”
在他的记忆里訾落没什么不能提的事情,像现在这样提到一个地方就变了情绪还是头一回。江遇有点儿不明白,可訾落不说他便知趣没有追问。
谁知訾落声音淡且坚决地重复了一遍:“不去。”
江遇看着他的侧脸没出声。
“不去江遇,不要去。”訾落皱了一下眉头侧过身来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还是那句,“不要去。”
透着隐隐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但是江遇也不想问了,像之前訾落拍他那样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似的:“好,不去。”
俩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彼此呼吸清晰,江遇闭上了眼睛:“云港能去吗?”
訾落松开了他,神色恢复了往常:“你怕水,怎么总要去这种地方?”
“因为你去过。”江遇说,“我想去你去过的地方看看。”
訾落之前的头像就是云港的天和海,江遇一直记得,景色看起来挺诱人。不下去游泳也能在海边踩踩沙子捡捡贝壳,主要是他没去过,想去看一看,和訾落一起。
这个回答挺戳人心窝的,訾落愣了一下又控制不住笑起来,拍了拍江遇的脑袋:“好,等放暑假吧。”
躺困了,江遇闭上眼睛,应了声:“嗯。”
两个人入睡的时候手指还交错着没有分开,这一睡睡到了快要天黑,已经接近傍晚。谢小安敲门喊醒俩人,江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訾落也是刚睁开眼睛。
刚睡醒的状态使得双眼皮褶皱很深,倒衬得訾落那双原本就很好看的眼睛更加清晰。门外没声了江遇才笑起来,说:“早。”
訾落知道可以起床吃晚饭了,还是跟着他一起幼稚:“早。”
江遇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徐美音要去找他,拿着手机过来的,江遇看了一眼,估计是给他发消息没找到人。
果然听见徐美音边往回走边说:“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拿手机干嘛的天天。”
江遇默不作声听着,走到客厅发现一桌子的饭菜,中间摆了一道鸡蛋汤。
江德志刚从厨房解了围裙过来,看样子心情还不错:“小遇回来了啊,洗手吃饭吧,我烧的鸡今天。”
把书包放回屋里,江遇吃完了这顿丰盛的晚餐。
可他没忘正事,看家务活没他要做的便直接去找訾落了,俩人分开还没两个小时见面还腻腻乎乎的,他把门反锁,腿一伸,大爷似的:“拆纱布。”
“嗯。”訾落坐在他面前,伸手握了握他的脚踝。
江遇别开了脸:“你拆吧,我不看,我怕留疤。”
訾落的动作缓慢而小心,江遇闭着眼睛一直没敢看,直到訾落的手指又在他脚踝处捏了捏,捏得他觉得痒。
“留疤了吗?”
訾落说:“你睁开眼看看。”
江遇皱着眉头:“不行我不敢。”
“怕什么,留疤我也养你。”訾落轻声哄他,“乖江遇,自己看。”
江遇眼睛眯成一条缝去看他放在訾落腿上的双腿,纱布已经被拆下,烫伤的地方恢复得很好,露出一小截白又细嫩的皮肤。
又白又细又嫩。
真的没留疤。
江遇也伸手摸了摸:“我的错觉吗,比之前还白了。”
訾落笑道:“嗯,你一直都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