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沙叉腰哈哈大笑,“怎么样怕了吧!叫你再敢招惹少爷!”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幼稚的玩闹,赵杼见不得别人秀恩爱,爪子悄悄伸过去,摸上了卢栎大腿。
“不许闹!”卢栎用力拍开赵杼的手,眼睛噌亮,“我刚刚在想,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神情严肃又亢奋,气氛明显不同,打闹的二人立刻停住,沈万沙急急问,“忘了什么?小栎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卢栎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抵住下巴,“死者都喜欢瑶情,都想带瑶情回国,所以我们怀疑情杀,可赵杼排查所有客人,都未有结果……他们除了都喜欢瑶情外,还都是异族人。”
“异族人来我大夏做什么?”卢栎一边思索,一边自问自答,“表示友好,同时暗探大夏国情,评估实力,看接下来一步怎么走。”
“他们会打听各种消息;注意上位者能力,性格;各阶层有何巨大矛盾,秘密;留意朝堂结构,都有什么大事发生……为了达成此事,任何门路都会跑,包括青楼。但为争一个舞娘起事端,甚至引来仇恨情杀……是不是有点大意?”
沈万沙恍然大悟,竖着眉毛拍桌子,“就是!即能代表国家出使,脑子里肯定不都是浆糊,知道什么样事能做什么样事不能做,瑶情不过是个妓子,漂亮姑娘哪里都有,他们怎么可能放下手中大事,与其儿女情长!”
赫连羽补充,“这么短的时间,就爱上一个姑娘,还爱到不惜忘记任务,国家的地步……”
赵杼眼睛微眯,“所以……这只是个局?故意把旁人视线引到瑶情身上?”
卢栎目光微闪,“同是异族人,同在上京城,同住鸿胪馆,活动地方有限,找出一个相似点,并不太难。”
大家喜好可能不同,吃的,住的,口味,欣赏的感觉可能都不一样,但地方一小,见过的人重合机率很高,若有人故意引导,可能性就更大……
卢栎干脆找出赵杼从现场带回的春宫图,展示给赫连羽沈万沙,“你们也看看。”
赫连羽看一眼就瞳孔微张,暧昧的看了看赵杼,又看向沈万沙。
沈万沙立刻脸红了,把图推开,“杀人现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张图像被人仔细收藏的,”卢栎指尖轻点桌面,“一个男人,为什么要保存这种东西?”
赫连羽笑容暧昧,“是男人都喜欢这种东西,收藏也没什么不对。”
“起初我也这样认为。”卢栎斜了眼赵杼,也怪这人拿着这图时暗意明显,让他不能思考。
赵杼捏着卢栎的手,眼角微挑,“男人么……”
“咦?”沈万沙大着胆子看了一眼春宫图,指着画中美女,“这姑娘……好像刘怜儿。”
“刘怜儿?”卢栎不解。
赵杼提醒他,“花为眠的头牌,没藏禄之前喜欢,后除夕夜瑶情一支舞,把他勾了过去。”
“哦……”卢栎想起来了。他看着那张图,“喜欢瑶情,却藏着刘怜儿的春宫图?”
赵杼想了想,解释道:“刘怜儿做皮肉生意,春宫图流出来的多,瑶情虽有入幕之宾,数量却并不多,这样图画,应该不会有,或者有也很少。”
沈万沙歪头,“所以就是……得不到好的,拿次的做安慰也不错?”
赵杼打了个响指,等洪右进来,他便吩咐,“查刘怜儿的客人名单,是否有死者三人。”
赫连羽托着下巴,桃花眼微眯,“女人……可真有意思。”
“女人有什么意思!”沈万沙瞪赫连羽,这个总是祸害姑娘的讨厌鬼!
……
等他们吵完,房间里瞬间安静时,卢栎又言,“其实春宫图,还有另一个意义。”
“什么意义?”沈万沙捧小伙伴的场。
“我曾在书中看到,春宫图,可以防火。”
卢栎解释道,书中有种说法,说火神其实是女子,被玉皇大帝罚下界,暴躁易怒,身上黄色衣服变成红色,就会起火灾。人们为了避免大火,便在重要地点悬挂春宫图,火神看到这样的图会害羞,掩面避走,也就不会起火了。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说男女交合阴气大发,可以制阳,火为极阳,遂有压制作用。
书中还有记录,好些官员会在藏书房房梁上,吊上春宫图……
两种说法,都与火有关,好巧不巧,在现场也发现了春宫图……卢栎问大家,“你们觉得,这是否巧合?”
赵杼神色严肃,“案件里,任何巧合都不应该被忽视。”
赫连羽手懒洋洋托着下巴,“可这巧合的确有点巧。”
沈万沙歪着头,“小栎子,你之前怎么不说呀?”
卢栎面色有些赧然,“……没想起来。”
春宫图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赵杼又老用这个表示暧昧,他没往那个方向想,思路一直在情杀里徘徊。若非赫连羽出现,一席话将思路引开,他恐怕还是想不到。
知识看到过是看到过,但不需要时,还真想不起来。古人的这个特点,他比较不熟悉,赵杼肯定不会不知道,他不也没想起来?
卢栎提出春宫图避火作用,大家思路更开,赵杼干脆怀疑,“春宫图在现场发现,有可能是死者之物,会不会死者知道有人要杀他,而且是以火焚方式,心中害怕,所以身上事先藏了春宫图?”
沈万沙眼睛立时睁圆,连连咂舌,“王爷猜想比我还夸张!”
“猜想是否正确,清查便知。”
卢栎建议再回现场。
若白河大石担心有人要以火焚弄死他,生活中有痕迹。他的房间,常去的地方,会不会也有春宫图?
他为什么会预料到自己下场?为此可有任何异常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