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欺负你?”卢栎见沈万沙心情着实不好,索性洗了手,过来拉沈万沙坐下,“怎么了,同我说说?”
“那个回鹘公主……”沈万沙垂着眼,“说与我不合适。”
“她……”
卢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呢,沈万沙拍着桌子怒喊,“说与我不合适也就算了,这种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没缘份不能强求,可她说,她觉得墨脱王子不错!”
“墨脱王子是谁,春猎完进京晚上你我远远见过,长的很像摘星,眉眼放肆又风流,举止轻佻又无礼,简直就是个流氓!那天他怀里还搂着姑娘来着,转头就来勾搭回鹘公主!”
沈万沙痛心疾首,“我与公主说,不喜欢我没关系,但那墨脱王子可能不是良人。我只稍稍提醒她一下,她是姑娘容易吃亏么,谁知道她一点也不听!非但不听,还误会我要死缠烂打,立即端茶送客,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卢栎:……
他现在明白,赫连羽那句‘我的人,谁也动不了’是什么意思了。
“你说她怎么能这样,我真是好心啊!”
卢栎摸摸沈万沙的头,“少爷不难过,是她不识好人心。”
“对!她就是不识好人心!那墨脱王子对她绝无好意!”沈万沙想想那夜见到的墨脱王子模样,愤愤道,“果然与摘星长的像都不是好东西,惯爱欺负姑娘!”
……
沈万沙骂了好几句,见卢栎不说话,皱眉扯他的袖子,“你没有听我说话!”
卢栎无奈叹气,“有。”
“那你怎么不与我一块骂人!”
卢栎:……好吧。
“墨脱王子不是好东西。”
沈万沙这才笑了,大力拍着卢栎肩膀,“这才是好兄弟么!”
卢栎:……
数日找不到线索,小伙伴情绪又紧绷失常,卢栎提议出去走走,散散心。
沈万沙今天觉得特别憋屈,关在屋子里更觉压抑,非常同意卢栎建议,蹦起来就往外跑。
卢栎:……
最近百宝楼事忙,胡薇薇与钱坤都不见人影,卢栎其实也觉得有些无聊,出门走走很好……两个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上了街。
沈万沙心情不好的表现很接地气很通俗,土豪少爷发泄情绪的方式是……买买买!看到喜欢顺眼的,买!看到认为小伙伴会喜欢的,买!任何能让他心情爽快,逗他笑的,买!
最后身边下人个个提着拎着身上挂着一堆东西……
卢栎见他们累的可怜,雇了辆马车,让他们把东西放在马车上,稍后再送回沈府。
……
这么逛着逛着,遇到了熟人。
卢栎看到抹着汗脚步匆匆的人,有些意外,“巴正?”
巴正一愣,显然也很意外看到卢栎,好一会儿才眼睛睁圆,惊喜的与卢栎行礼,“卢先生!今儿个真是鸿运当头,竟在街上与先生偶遇,下官荣幸之至……”
卢栎还礼,微笑着寒喧两句,“我观巴副理事脚步匆匆,是否有急事?”
巴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您叫我名字巴正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说完他又叹气,“确是有事。”
卢栎以为他不方便说,便侧身让路,任他离开。巴正赶紧摆摆手,“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就是……诶!”
他拍拍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上京城里,官多宗室多权贵多,总有那么些纨绔,仗着家世好父亲疼,肆意挑事的。”
“哦?”卢栎好奇,“挑到你头上了?”
巴正一脸一言难尽,“也不全是,挑到使馆外族使者头上了,没人愿意管,上面派我来了。”
他看看左右,声音压低些许,“寿安伯嫡子郭阳,要包珍锦楼,有异族使者在楼里聚会,不肯让出……”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沈万沙拎着个金灿灿的描金雕瓶出来,插入两人之间,“我也要听!”
巴正苦着脸,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样事家中大人不管,别人也不敢贸然得罪,咱们这样的人,就得周旋说好话,求人好歹给个面子,别闹大……”
沈万沙懂,“就是去擦屁股么,还得擦的好好的!”
巴正擦汗,哄人可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成年人,说到点上,说对人胃口……唉!
前头有事,还挺紧急,巴正不敢停留,说过话就匆匆离开了。
……
卢栎春猎时曾见过郭阳。那人肤黑体胖,心思也不太正,喜欢看人打架,起哄架秧子,添柴拱火很有一套,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郭阳……很爱寿安伯喜欢?”
沈万沙点头,“寿安伯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不疼?”
卢栎懂了,“怪不得这么嚣张。”
“这才哪到哪啊,”沈万沙嗤笑一声,“不过抢个酒楼而已,上京城敢这么干的少爷公子多了去了!”
卢栎默然,他还真没见识过这样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