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眼神闪烁,“平王公务繁忙,不一定有时间……”
卓修远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时一眼,“是么?”
白时弯起唇角,冲着卓修远甜甜一笑,“卓伯伯请我来,难道不清楚?”
“我当然知道。”卓修远捋着胡须,声音微沉,“平王爱重于你,因身上背有婚约,不好把你放在风口浪尖,所以若只是你写信,他再思念,为避嫌也不会来。可若西山庄子出了什么大事,为保上京安宁,又能顺便看看你,他不可能不来……”
白时拉住卓修远袖子,“那就谢谢卓伯伯为我们圆相思之情了!”
“你乖一点,到时好好表现,嗯?”卓修远拍了拍白时的头。
白时眼睛弯的像月牙儿,内里似有群星闪耀,“卓伯伯信不过我?”
“不信你我就不找你来了……”卓修远哈哈大笑,“走,卓伯伯送你回房!”
卓修远没说西山庄子会出什么事,白时也没问,两个人对彼此行动默契在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
……
三天过去,温祁查探问讯的动作持续进行,可惜收获甚微,暂时没什么特别好的消息,阮英身体却见好了。
冬日落水对他身体伤害非常大,虽然醒着的时间多了,却仍需好生调养,史大夫特别吩咐,这几天不准他下床。
卢栎过去看他时,他正捧着碗药喝。
“卢先生来啦,”见到卢栎,他漂亮的眼睛弯起,非常热情的拍着床边的位置,“过来坐。”
卢栎看了看他的气色,比往日好很多,“可是好些了?”
阮英点点头,“好很多了。此次能顺利度过此劫,多亏了先生。”
卢栎帮他调整了背后枕头,让他可以靠坐着与自己说话。
卢栎没有立刻谈案情,而是从阮英感兴趣的书法绘画聊了起来,“我去过你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幅《斫琴图》摹本,你喜欢顾恺之?”
阮英眼睛发亮,“嗯,非常喜欢!”
两个人就此聊了起来。
卢栎喜欢看书,却对绘画了解不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聊天。只要他表现出对知识的欣赏和热情,长于此道的阮英便很愿意为他科普。阮英知道当时是卢栎救的他,对于仵作之事也有些好奇,便问卢栎,卢栎便捡着有趣的与他细聊。
两个人聊了很久,双方都收获不少,气氛很是融融。
直到卢栎发现阮英面露疲态,才停止聊天,缓声问起他落水之事,还说知道他曾与春杏曾见过面,问他这件事,是否与老堡主之死有关。
阮英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卢栎叹了口气,“你放心,温祁不在这里,你说与我的话,我会斟酌着说与他听。”
阮英这才说了。
他说几年前,老堡主身死那晚,他因去找他娘,去过园子,可还没靠近老堡主住的水榭,就被人从背后打晕了。他觉得这事不简单,应该是他不经意间看到了什么才被人打晕,可怎么都想不起来,最近这件事几乎成了心魔。
几天前他偶有所思,想再到园子里看看,便只身前往。之前偶遇春杏只是意外,落水也并非他自愿,而是暗里突然出现一双手,把他推入了湖中。
夜太黑,他没看到来人,不知道是是谁下的手。
至于春杏的意外,他就更不清楚了。
阮英说的很快,卢栎知道他没有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比如有关春杏的事……他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但卢栎也相信,阮英对于凶手的确没一点头绪,他想帮助温祁的心是真的。
……
离英雄会的时间越来越近,温家西山庄子里人越来越多。江湖人多豪爽,见了面少不了大碗喝酒,喝完酒还要趁兴耍上几招,天天都很热闹。
江湖人聚在一起就算个危险源了,这些人还天天打架斗殴,再加上有人匿名举报,军部大营的奏报很快摆到了平王桌上。
梆子敲了四声,书房里烛影摇晃,赵杼还没有睡觉的意思。
元连有些忧心他的身体,试着提议,“王爷,要不咱过去看看?西山离上京城门太近,万一真有啥事,打过来了怎么办?”
赵杼正抱着胳膊坐等邢左与洪右的最新消息,闻言冷嗤一声,“他们不敢。”
“可军部大营都发奏报了……”
“蔡夺要连这点江湖杂鱼都收拾不了,还让本王亲自出马,他这将军也别当了。”
“所以咱……不去?”
“不去。”赵杼横了元连一眼,“你要想玩,随你。”
元连嘿嘿笑了一声,挠着头,“我也没想……”
二人正说着话,邢左卷着寒风就飘进来了,“王爷,有发现!”
赵杼修长双眸倏的眯起,“讲!”
邢左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叠图纸,展开放在赵杼面前的桌上,“这是属下与洪右从一个铁匠铺里翻出来的,王爷看看,像什么?”
图纸亮开,上面画的是长长短短,样式奇怪的刀,剪,针,锤……
每一样都稀奇古怪,每一样又都很熟悉。
赵杼眸中突然精光乍现,拳头握的紧紧。
“这是王妃的剖尸工具!”连元连都认出来了,王爷书房现在就放着一口特殊的仵作箱子,里面是一模一样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