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巧了点?”赫连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桩连环人命案,凶残狠辣的凶手,怎么他们四个人,一说一说的,就将作案过程,动机全部猜出来了?
“没见识!”沈万沙傲娇的拍了他一爪子,“这些推测看着简单,实际上是由无数线索引导总结才得出的,你觉得不可思议是你笨,小栎子很厉害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咳咳,”卢栎清咳两声,“虽然是基于事实基础的推理,也的确是猜测,可能准,也可能不准的。”
“除非有极为特殊的意外,否则案情必该是如此。”破案一道,赵杼完全相信卢栎,他双眸微眯,用骄傲自豪的目光看着赫连羽,“案子即将告破,你可拭目以待。”
“凶手看重梅娘能得到的消息,一路与其同行,现在必也在华津坊,梅娘不走,他也不会走。”卢栎目光掠过桌上小山般的卷宗,“我们只要找出这些卷宗里,有谁与梅娘同路即可。”
“不过值得大家注意的是,”卢栎再次提醒,“凶手狡猾,卫捕头问供再巧妙,毕竟距离远,无法去本地查实,所以凶手可能会说谎。可聪明人说谎的习惯,大半是真假掺杂,所以我们查找卷宗时,只要有一处与梅娘行经地重合,就要挑出来。”
“凶手一定在这些人里!”
大家一起动脑思考,分享吸收彼此信息,案情至此条理清楚明白,是所有人的力量!
由沈万沙带头,所有人都干劲十足,一人分了一堆卷宗,集中精神刷刷的看。
直到错过晚饭,掌灯时分,几人才陆续停了下来。
挑出来集中放在一起的卷宗,不足十份。
“凶手就在这里,”沈万沙大眼睛忽闪,十分激动,“是谁呢?”
“可惜还要一一排查。”赫连羽也恨不得立刻知道凶手是谁,“若凶手足够聪明,捕快们查找不出新东西,时间可能有些长。”
“要不要玩个好玩的?”赵杼手背在身后,双目微闪,有些兴奋,也有些危险。
“好玩的?”沈万沙歪头,一脸兴趣。
卢栎也挑起眉头,“玩?”
“这个案子拖太久了。”吸引了卢栎所有注意力,耽误他谈情说爱,不能摸小手抱小腰亲小嘴,赵杼很不满意!遂他突然起了个主意,“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集体问供,心虚的凶手和普通人,不一样。”
沈万沙眼睛睁圆,小拳头挥舞着,“对呀,可以这样!到时有人说真话有人说假话,平日里干的事全部说出来……一定很有趣!”
卢栎却有些犹豫,“把无辜的人拉下水……不好吧?”
赵杼一点也不觉得不好,他甚至不理解卢栎为什么犹豫,“这些人有嫌疑,我们替他们把嫌疑洗清,不好么?”见卢栎神情仍然不认同,他又加了一句,“我们可以做的有技巧一些,以偷盗名义将人召集起来,问供舒缓,低调一些。”
“对啊,有结果就行啦!”沈万沙也不觉得这个问题,他担心的是,“就怕凶手太厉害,太会装模做样,不用刑不说实话。”
赫连羽桃花眼斜飞,风流眼角漾出与平日温柔多情相反的残酷兴味,“我知道很多手段,可以让人疼的说实话,却不似用刑那么血腥。”
这话说的虽轻,隐义却非常不一般,卢栎与沈万沙齐齐睁圆眼睛看着他。
被抢了风头,赵杼非常不满意,本王也有!千百年历朝历代传承,不知名手段比这刚崛起的小小部落多的多好吗!
事已至此,意见三对一,卢栎就算有些犹豫,也只得同意。不过他坚决不赞成用刑,不管血腥不血腥,无辜的人不应该受此恶遇,遂他再次开动脑筋想办法。
“不如……让凶手自己站出来?”
“自己站出来?”沈万沙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他又不傻!”
“正如赵杼所言,我们可以用计。”卢栎眸光微闪,“巧妙的把他们关在一起,制造所有人都不能逃出的假象,说一些凶手必会动心想走出去的事……”
沈万沙歪头,“什么样的话会让凶手想出去?”
卢栎笑容耀眼,一脸自信,“我知道。”
“那关键就是‘逼真’了。”赵杼抱臂,“我可以联合卫捕头一起布置。”
“可所有人不能逃出,又要凶手能跑……”沈万沙脑子打结,“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安排个内应就好……卢栎目光灼灼的看着赫连羽,“可会开锁?”
“自然。”做为一个合格的大盗,开锁是必备技能好吗!他纵横大盗界数年,这活没谁干的比他还出色!赫连羽桃花眼漾开神秘笑意,“交给我好了。”
他显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大概任务,满脸都是自信。
逃万沙仍然不明白,抓耳挠腮,“坏人,你们都是坏人!说话全部模棱两可,急死少爷了!”
偏偏这时大白也跑过来凑热闹。今天明明主人在,它却对沈万沙非常感兴趣,汪汪叫着就往他一个人身上扑。
气的沈万沙没办法,从怀里掏出小金锞子,金荷包朝大白身上扔。
卢栎:……土豪威武!
最后还是赫连羽拉开暴走的少爷,轻轻拢在怀里,头低下来与他小声说话。
沈万沙渐渐安静,然后大眼睛忽闪忽闪,神情灵动声音兴奋,“……真的么?会是这样?”
卢栎莞尔,摇摇头,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去外面找小二点菜送餐。
大家肯定都饿了……详细计划也需要商量确定,饭桌上可以搞定。
脚步刚走过转角,他看到了抱住大白不让它乱跑的赵杼。
烛影微摇,光线润如珠,那人眉目舒展,冲他微微一笑。
那人身材过于高大,五官虽然俊美,却也不是精致清秀那一挂。
可莫名的,卢栎就是想起了那句诗。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心尖悸动,跳如擂鼓,卢栎抬起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