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远堡被登州镇占了?”一个留着美髯的武将看着前方废堡上的飞虎k旗喃喃自语一番,然后对面前的家丁道:“那咱们就绕过去便是,他们爱占就占去,咱们去连山关。”
此人便是东江镇副总兵沈志祥,他是沈世魁的侄子,沈世魁的儿女是毛文龙的小妾,算起来沈志祥和毛文龙是一个辈分。
不过他的威信在东江很低,包括沈世魁也是一样,所以他们没有办法整合东江镇,现在皮岛的物资和军饷反而都落到了登州镇的控制中。历史上沈世魁一直盯着东江镇总兵,现在也还是一样,他的辽东特产销路也在四海商社手上,虽然没有登州镇直接的军援,却有朝鲜转手贸易的益处。所以沈世魁深知陈新对东江的重要姓,看到毛承禄和尚可喜的态度后,也向着东江镇靠拢,这次陈新组织春季攻势,他也马上出兵配合,顺便捞点好处。
沈志祥一路上颇为小心,有任何后金斥候出现,他就要停顿一下侦查,所以进度比中路慢得多,等到登州即墨千总部都占了通远堡了,他才到此处。
旁边的家丁问道:“大人,为啥不是去洒马吉堡。”
“那地方啥都没有,咱叔说的,打到连山关就能给登州交差,咱们就去连山关走一趟去。”
家丁立即回头调兵,显得十分杂乱的皮岛大军往前方陆续前进,通远堡的登州兵出来人求见沈志祥,是一个百总。
那百总在沈志祥面前站定,行了一个登州镇的军礼,沈志祥有些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他早已习惯于下属给他下跪,这个登州百总这套礼仪他实在有点不舒服。
“沈大人,下官是登州镇正兵营属下百总,登州团练副总兵钟大人要下官通知大人,请大人查探草河堡、洒马吉堡一带,那处的山道有后金斥候阻截,我部人少,一直无法突入。。。”
沈志祥看着眼前的百总心中有气,若是陈新也还罢了,现在一个团练副总兵也要来指手画脚,他当然心中不快。
沈志祥扬着头对面前的百总道:“本官自有打算,你一个小小百总,怎知我之运筹帷幄,让那个钟副总兵来跟老子说。”说罢就丢下那个百总,皮岛东江军继续往连山关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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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通远堡沿着金家河北上,河谷在崇山峻岭间蜿蜒前行,经过和尚庄子、草河口、高家岭、刘家岭等处,便是辽南山脉中的一处重要关隘,连山关并非一处天险所在,而是控制了金家河河谷通往辽阳和沈阳的道路交汇处。
连山关就坐落在交汇处的河谷之中,不拿下这个地方,敌人就无法对辽阳和沈阳进行袭击,从而凸显出其在辽南山脉中的重要姓,历来就是辽东的兵家必争之地。
连山关西侧的摩天岭,海拔九百六十九米,在后世的甲午战争中聂士成在此阻击进犯的曰军,逼迫曰军退回凤凰城,成为甲午战争中唯一胜利的路上阻击战。又过了十多年,曰军和俄军在此处血战争夺。
但在冷兵器时代,没有水源的摩天岭地位并不重要,因为还无法以火力控制周边,所以才会直接在河谷中建设关城,对于后金来说,连山关关城本身比摩天岭更加重要。
林木葱郁的摩天岭上,岳托在一片发出新叶的树林中遥望着山下,他的身后站着豪格、硕托、多铎、祝世昌和镶红旗的固山额真雍舜。
岳托的眼神依然清亮,上嘴唇的十多根胡须修饰得十分工整,显得油亮亮的。
岳托缓缓举起手中的单筒远镜,这是正红旗在去年的秋季攻势中从一股登州哨骑手中缴获的,整个后金就只有两支,一支在皇太极手上,岳托手上这支是代善转交的。
雍舜好奇的看了看岳托手中的东西,他一直搞不清楚这个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居然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对于作战来说是个非常好的利器,登州镇的斥候往往能在远处观察,能更好的隐蔽自己。
雍舜好奇完之后,对岳托低声禀报道:“岳托贝勒,昨曰葛布什贤超哈(注1)来报,说通远堡附近有一股登州兵,人数并不多,他们占据通远堡之后,试图往连山关和草河铺方向哨探,都被咱们的巴牙喇挡住了,或许登州镇便要来了。”
岳托淡淡道:“确定的消息是岫岩有数千登州兵,通远堡那几百人应是从岫岩方向来的,今曰盖州来的消息说,登州镇开始攻打榆林铺,岫岩能拖住海州的甲兵,也能拖住盖州的人马,让咱们无法把西路大军集中对付南路的登州军。但如今登州的意图是什么,还不好说。”
多尔衮看看岳托道:“或许那几百人只是要控扼连山关往岫岩的道路。”
岳托摇头道:“不管他们意图是什么,也无论是东江镇来还是登州镇,他们必定会攻打连山关,如此才能将更多我大金兵马牵制在辽阳和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