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服从大人调遣。”祝代春躬躬身子笑道,“我自己也有些想去领兵,多谢大人给属下这个机会。”
“你原本便是领兵的,当年咱们才几十号人的时候,你就是个队长,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学东西,当营官是应有之义。这机会都生在努力当中,听说你最近还在学速成骑兵科,若非你平日做得好,机会不会自己跑过来,背后付出的每一分努力或许平日无人知道,但当它有一天展现在人前时,会给你加倍的回报。”
祝代春听了心头颇有些自豪,能得到陈新的如此赞扬,他觉得这些年努力没有白费。从文登的时候开始,他就被调出一线,专门负责训练新兵和预备兵,农兵也是陈新规划,由祝代春一手建立的,鸳鸯阵、方阵、炮兵等等,也都经他手一步步成熟。如今近百个屯堡和工坊基本都建立了农兵连,由三十个动员司令部管辖,等到屯堡人力全部满员的话,他能一次动员两万多后备兵。这些后备兵平时都有操练,隔一段时间,便会轮流到三个集训基地强化训练,登州镇庞大的预备体系,有着他的巨大贡献。
即便这么忙的情况下,他还抽空去武学骑兵科速成学习骑兵战术,补上这一项缺陷,其实心中也是存着和其他人竞争的心思,现在终于得到了足够的回报。
祝代春有些激动的站起来,陈新连忙挥挥手让他坐下,笑着对他道:“其实你不需谢我,动员司和营官平级,现在只是平调,说起来是去了更辛苦的地方。方才我在会上说,第五营要越打越强,并非是一句空话,中州与登莱远隔千里,即便从大运河登陆,也需要再走几百里路,很难得到咱们登镇本部的直接支援,此次交战地域在河南山西交界处,那里形势复杂,既有当地官兵、客军,也有量山贼土匪,乡间的缙绅往往结寨自保,颇有强力。流寇一来,就会打破当地旧有的格局,越是这样复杂的地方,越是有机会。”
陈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了一下措辞才道:“咱们登州镇需要在中原有立足点,更多是因为……咱们需要人手保证商社在中原地区的利益,否则我们的军饷便不会如此充足。”
祝代春听完后抬眼偷看了一下陈新,然后恭敬的道:“末将只听大人的话,反正大人让末将打哪里,末将就打哪里。”
陈新听了满意的点点头,有些事不用说太明白,但祝代春现在显然是明白的。
“这次我会亲自领兵去,在中原立足后,我便会回登莱,你便要留在当地,咱们不但要派兵轮战,还要就地招收合格的流民训练成军,并在当地经营一定的屯田和商业,如此便能减少登莱的供应压力,商社在当地才说得上话,否则如同临清一样,便要受那些缙绅王爷们的欺压。”
祝代春眼睛转了两下,陈新似乎意思是要在中原搞一个小登州镇出来,作为远征军的支撑点,他低声应道:“属下明白了。”
“流寇肆虐之后,当地会有很多无主的土地,占了它。”
“大人,万一官府问起……”
“至于与当地官府如何打交道,是外务司的事情,他们会知道去处理。你要做的,就是建立河南当地常见的防贼寨子,同时招收当地良家流民训练,这是你的老本行,应当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也是本官任命你为第五营营官的原因之一。”
祝代春低声答应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如今登州镇内朝廷的影响力几乎没有,连开会的座次也是按内部职位排序,内部文书从来不写朝廷官职。就像这个第五营,上层有些人知道叫团练营,但下层将士根本就没听过,只知道是登州镇第五营。
而朝廷的营官是刘民有,到内部就是祝代春了,刘民有只是挂了个羊头。而登州镇内天天都有训导官教育士兵,大伙都有种傲气,训导官说话之时往往直呼部堂之名,士兵们潜移默化中越来越不把文官当回事,军令司时常将天启年间的败仗一个个拿来分析,并且对指挥的文武官员进行批判,那种文官高高在上形象早就被打破。
祝代春不知道陈新要做什么,但他知道只能跟着陈新走,陈新招他来就是要他明确态度,此时已经达到目的,交谈一会就让祝代春回去准备,另外招了周世发进来。
陈新对周世发没有什么客套,等他落座就直接道:“情报局的人要走在前面,以前中原地区对我们是个空白,只有商社打听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有三个地方要立即着手建立专门的情报站,分别是洛阳、开封,还有南阳。”
周世发一听,试探道:“大人是要安插内应破城还是……”
陈新转头瞪他一眼,“什么破城,这几个地方就是打听和分析情报,另外执行一些小规模行动,不需要破什么城。另外上次报来的山西布点计划,你漏了一个地方。”
“请大人指点”
“张家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