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并没有因为河水东岸突然腾起的烽火就打消窜犯关中的念想,他们甚至顾不上喘口气,就开始组织人马渡河,很快,成百上千只牛皮囊被吹得鼓了起来,然后以几十只牛皮囊为一组绑在一块,就打造成了可承载五六人的牛皮筏。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几百只牛皮筏已经扎好下了水,三千名挑选出来的匈奴精兵登上了牛皮筏,牵着各自的战马开始渡河,匈奴人一般不会泅水,所以必须借助牛皮筏,而战马却大多都会浮水,所以只需牵着就能过河。
渡河的过程并不顺利,匈奴人挑选的河段虽然是附近最平缓的,却只是相对而言,总的来说贺兰山附近的河水还是很湍急的,在渡河的过程中,至少有二十多只牛皮筏被湍急的水流冲走,至少两百多匈奴人落水溺死。
与激流博击了半个多时辰,筋疲力尽的匈奴骑兵终于踏上了河水东岸。
遂即留在西岸的匈奴人便通过绳索将牛皮筏拉回了西岸,第二批三千名匈奴骑兵再次登上牛皮筏,开始渡河,可就在这时候,河水东岸的匈奴骑兵忽然搔动起来,遂即东方地平线上便出现了一条淡淡的黑线,汉军骑兵到了!
落曰的余辉下,至少上万汉军骑兵漫山遍野席卷而来。
渡过东岸的匈奴骑兵虽然只有三千骑,而且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却还是展开阵形无所畏惧地迎了上去,汉军骠骑以逸待劳,而且还是以众击寡妇,匈奴骑兵迅速败下阵来,前后还不到两刻钟功夫,匈奴骑兵便被彻底驱散。
天色将黑时,两万汉军步卒也赶到了。
不得已,匈奴人只能放弃渡河,首批渡过河水的三千匈奴骑兵大部被歼,只有不足百骑四散而逃,窜入了附近深山。
##########深夜时,白墨也从灵武赶到了渡河点。
对着周冠夫,白墨说道:“胜之,白天匈奴人的渡河行动虽然失败了,不过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今天晚上必定还会趁夜偷渡,你务必提高警惕。”
周冠夫手按剑柄,肃然道:“丞相放心,末将已在河水沿岸派出了几十个巡逻队,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巡逻,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匈奴人只要敢有所行动,就绝对逃不过我们的眼线,此外,末将也向河西派出了斥候游骑。”
向河西派斥候游骑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监视匈奴大军的动向,一旦匈奴大军离开此地转向别的河段,河水西岸的斥候游骑就能够提前预警,河水东岸的汉军骠骑和步军就能提前转进、做好迎击准备。
“好。”白墨欣然点头道,“还得长期坚持不懈。”
“喏!”周冠夫轰然应喏,“末将绝不辱命便是。”
##########不出白墨所料,顾诺言、高阿朵和喀依图的确在筹划偷渡。
顾诺言用剑在地上画了一条线,又在两个弯曲处各摆了块小石头,然后指着其中一块小石头说道:“天黑之前我就反复勘察过了,这一处河湾的水流比较平缓,最适合偷渡,不过对岸肯定会有汉骑巡逻,所以,必须在别的河段弄出些动静来。”
“这个就交给我了。”高阿朵用剑指着另一块小石头,说道,“我会带人在这强渡,以吸引东岸汉军的注意。”顿了顿,高阿朵又道,“不过,入夜之后我在河水西岸发现了不少汉军的斥候游骑,我们的行动恐怕瞒不过他们。”
“西岸的汉军斥候交给我来解决。”喀依图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顾诺言大手一挥道,“分头行动吧。”
高阿朵、喀依图正欲离开时,顾诺言的大帐却忽然被人猛然撩开,遂即一个风尘仆仆的匈奴壮汉一头闯了进来,进帐后只喊了声右贤王,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这不是打铁城护将延术么?”顾诺言一眼就认出了闯进来的匈奴壮汉,急抢前两步搀起延术,厉声喝问道,“延术?延术?!你醒醒,快醒醒,你不是留在打铁城么,怎么跑这来了?延术,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几句话啊!”
高阿朵和喀依图也是面面相觑,莫非漠北发生什么变故了?
公叔说闻讯赶到,伸手狠狠一掐延术的人中穴,昏厥过去的延术便幽幽醒转,又一把抱住顾诺言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悲嚎道:“右贤王,完了,全完了,单于庭和打铁城遭到楚军偷袭,全完了,全完了呀,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