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理,“......”
顾唯一将粥盛到碗里,递给言沐,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王助理,“其实,你来看病人就看吧,没必要离得这么近吧?不知道还以为你俩有啥关系呢。”
“咳咳...”言沐被粥呛在喉间,不住的咳着,顾唯一忙抚着他的后背,“慢点儿喝,你这个样子会让人误会我一语成戳了的。”
言沐,“......”
王助理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还是走吧。
等言沐吃完饭,顾唯一试了试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先睡会儿,下午还要挂盐水。”
言沐也觉得头有些晕,便躺了下来,大手拽住她,“你要不要也上来睡一会儿?”
顾唯一眨了眨眼睛,“你先睡,我去把保温瓶洗了就回来陪你睡。”
言沐不疑有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言沐的呼吸便悠长了起来,顾唯一朝着床上沉睡的人撅撅嘴,敢背着她处理工作,真当她不知道呀。
顾唯一四下看了看,放轻脚步,四下里找着,病房就这么大,很容易的在床底下一个杂物盒子里找到了一摞文件,难怪王助理站的离床这么近,原来就藏在她眼皮子底下。
轻轻翻着那些文件,顾唯一看了看内容,也看不懂,就打算等言沐醒了,给他当头棒喝,让他理亏,然后逼着他把一些不是非要他处理的交给凉秦哥哥,顾唯一想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凉秦哥哥其实还是很有用处的。
顾唯一将文件整理整齐打算放回盒子里,却从一个文件夹里掉出了一个黄色的文件袋,顾唯一眼尖的发现那份文件上已经有苏凉秦的签名了,夹在凉秦哥哥的文件夹里送到她哥这里来,顾唯一不由想起上一次苏凉秦给她哥发的‘保健视频’,再看看这文件袋,总感觉里面不会是啥好东西,便打了开来,果然,里面是一摞的照片,顾唯一心里咒骂着苏凉秦,拿出照片翻看着,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这竟然全是许泽逸的照片,上面还有一个中年女人,长得很漂亮,看起来是他的妈妈,顾唯一眉头挑了挑,总感觉这个女人眉眼间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哥这里为什么会有许泽逸的照片?顾伟一忙把文件袋里的纸张抽出来一页页的翻看着,面上露出震惊的表情,里面还有一张亲子鉴定,鉴定的是许泽逸和一个叫林茜的女人,是为母子关系。
顾唯一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份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如果说是调查许泽逸,她也许还能明白,是为了她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要调查许泽逸跟这个女人的关系呢?
顾唯一盯着许泽逸和那女人的照片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顾唯一怎么也想不明白,揉着额头看向沉睡的言沐,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俊朗精致的面容添了一份柔和,顾唯一不由看着他出神,这张脸真是百看不厌,甚至越看越喜欢,尤其是那双薄唇,让她的抵抗力越来越低。
看着看着,顾唯一心里突然一惊,她知道她的不对劲来自哪里了,言沐与照片上那女人有些像,刚才没往这方面想不觉得,现在真是越看越像,难不成她哥与这个女人...
顾唯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顾唯一其实并不知道言沐的身世,小时候偶尔听说过几句,说他亲生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但是从来没有人提过言沐的妈妈,顾唯一也没见他的妈妈来看过他,她还以为他的妈妈也早就不在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这么回事儿。
又想到许泽逸见到言沐之后不正常的行径,以及无缘无故的接近她,搞出的这些事情,顾唯一越来越觉得她的猜测怕是有很大的可信度。
*
言沐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笑容可掬的放大的脸庞,言沐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凉秦笑眯眯,“你家一一有事儿出去了,派我来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出去了?去哪了?”言沐眉头微微皱起,顾唯一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医院里呆着,怎么会出去了呢。
苏凉秦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听她出去时给邰子禹那小子打了个电话,说要去找邰叔,我听说邰叔公司最近要搞一个网游短剧,怕是为了这事儿去的吧。”
言沐点点头,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昨天,她还跟他说起尹萱萱想要与起源解约的事情,怎么今天又去给她接剧集去了呢?
☆、第33章
从饭店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顾唯一与邰家的司机分别扶着醉醺醺的邰叔叔和邰子禹出了来,将他们塞进了车里。
“顾小姐,我送你回去吧。”司机对顾唯一说。
“不用了,我打车去医院就好。”顾唯一勉强笑笑。
送走了邰叔叔与邰子禹,顾唯一觉得自己周身的力气突然松了下来,四月底的风带着些春天的花香,繁华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顾唯一站在那里,仿佛看电影按了快进键一般,觉得恍恍惚惚。
能够知道言沐身世的,除了爸爸妈妈以外,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邰子禹的爸爸了,她不敢去问她爸妈,不想他们担心,所以她找了邰子禹把邰叔叔灌醉了,果然,稍加引导,他便说了。
原来言沐是被他妈妈抛弃的,他亲生爸爸去世后,妈妈想要改嫁,便将他抛弃了。
抛弃了,顾唯一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把的火,她哥是被抛弃的,她那样爱着护着的人,竟然是被抛弃的,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呢。
顾唯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的医院,站在医院的楼下时,顾唯一还觉得有些接受不了,那晚上言沐唤着‘爸爸’的脆弱声音响在她的耳边,犹如一把刀子一点一点儿的割着她的心,疼的她浑身都颤抖了。
难怪他这几天的情绪会如此的不对,虽然他在她面前掩饰的很好,但她那样了解他,他眼中偶尔流露的落寞她虽然不说,却并非不知道。
从小,她就知道她哥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没有妈妈,跟爸爸还不是一个姓,他性格孤傲冷僻,不屑于跟旁人做朋友,但是他又是那样的出色,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所以自然也遭人妒恨,每每有人喊他‘没人要的野种’‘有爹生没娘养’的话时,她都可以看到他哥眼中曼无荒野的冷漠,冷的让她心疼。
他像是一只刺猬,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不容许旁人接近他,他也不去接近别人,可是他允许她的接近呀,年少的她总是想着,她帮他把那些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的拔掉,然后自己来做他的刺,所以她总是努力的将他保护在身后,即便那其实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她以为过了那些年少的青春期,这些往事也早已过去,只是现在她发现,有些伤害就像野草,你以为你将它除尽了,可是在你不知道看不见的时候,不过一阵春风,它又肆无忌惮的狂野起来。
顾唯一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不停的在楼底下来回的溜达着,借着夜风吹散心中那团热火,她不能让她哥看出她的不对劲。
顾唯一不停地呼着气,想把心底的那团火压下去,却看到一个让她火冒三丈的人,眯了眯眼睛,顾唯一以为看错了,那人带着帽子和口罩从楼里走出来,清清瘦瘦的,有些看不清楚,仿佛若有所觉,那人侧眸看过来,那双眼睛,顾唯一认得,不是许泽逸是谁。
许泽逸也看到她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疾步想走,顾唯一快步走了几步,拦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在这里做什么?”顾唯一面无表情的看他。
许泽逸有些别扭,“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
“是吗?”顾唯一冷笑,“请问您大少爷得了什么病?身边一个助理没有就过来看病?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比如良心被狗吃了什么的怪病。”
许泽逸脸色有些难看,“顾唯一,看你一个女人我不想跟你计较,你别得寸进尺,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得寸进尺?”顾唯一不屑的哼笑,“我得寸进尺?我还有比得寸进尺更过分的呢?你想不想看?”顾唯一觉得自己的火气已经搂不住了,她哥这几天为什么突然变得不对劲,为什么每天晚上睁着眼睛到天亮,为什么会突然淋了雨导致发烧?还不都是许泽逸害的,他通过各种各样幼稚的举动来接近她,为的就是接近言沐,他妈妈伤害她哥一次还不够,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不放过她哥,他还来揭他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