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说得对,希望是我们多虑了。”敖白意有所指地说。
纪墨也懂得见好就收,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只剩下龙后一个在焦急懊恼,她简直要恨死伴侣了:来之前商量得好好的,但正式搭台唱戏时你居然拆自家戏台子?!
但只要龙王不配合,敖雅再生气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她再强也不是龙王。
“那、那小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吗?”龙后干脆直说了,“小沣跟沂儿可是兄弟,以后长大了可以互相依仗的,你们不要太短视了,就让大祭司先看看不行吗?他都说了,取护心血不一定会出事的啊。”
纪墨怒了,“不一定?白烁!你自己说,你的这个‘不一定’有经验支撑吗?你特么想拿我的孩子试手?那你怎么不拿你自己先试试呢?”
白烁知道再不开口就没有机会了,他一下子跪伏在地,痛哭流涕地说:“不敢啊,我怎么敢?我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你们扣着我不让我回家,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东海还有个小王子敖沂……我是真不知道啊!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求你们放过我吧呜呜呜……”
龙后震怒,呵斥道:“白烁!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取护心血不会死不是你自己保证的吗?”
白烁憋屈至极地说:“我、我、我,那是您逼……算了,都是我的错,我糊涂了,对于敖沣小王子的病,我确实已经尽力了,放过我吧。”
龙后被气得七窍生烟,觉得脸面全无,她看看周围看着自己全不赞同地眼神,觉得委屈极了:“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小沣病了,难道我不应该想尽办法救他吗?”
龙王长叹一口气,难得温言对伴侣说:“敖雅,既然白烁已经承认是他糊涂了,那取护心血一事以后就不要再提,沂儿生下来就没得过我们半点照顾……再提就不好了,你说小沣和沂儿是兄弟,那瀚儿和敖白不也是兄弟?”
龙后焦虑不堪,又问:“那小沣怎么办?”
“我们已经尽力,剩下的,只能祈求海神保佑了。”龙王虽然哀伤、但仍有身为龙王的气度,现在见了活泼健康的敖沂,他已经做出了抉择。
龙后萎顿跌坐,怔愣地望着对面正酣睡的敖沂。
“敖白,你随我来,父王有话要问你。”龙王已经自己先往外游了,头也不回地招呼幼子。
纪墨接过了小龙抱着,说:“去吧,好好说话。”
敖白点头,特意又看了容拓一眼,容拓会意,重重颔首,不动声色游到了纪墨身边。
他们父子俩离开后,里面就剩纪墨和龙后对坐、对视。
片刻后,龙后再次起身,游向了敖沂
第123章 身世成谜·你你真是我家的龙?
眼看着龙后朝敖沂游过来,容拓立刻毫不客气地挡在了她的前面,黑洲他们也呈扇形半包围状,将纪墨和敖沂严密地保护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龙后既震怒又不解,她带来的护卫龙也纷纷上前。
东海龙后和西西里龙后双方的护卫龙各为其主,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
“龙后,小王子睡着了,您的护卫龙靠得这么近,要是吵醒小王子怎么办?”开口的是容拓,这厮想找茬的时候说话总是痞兮兮的,似笑非笑,满脸凶相。
龙后根本没正眼打量幼子带回来的护卫龙,乍然看到一条独眼青龙、说话又这样野蛮无礼,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扯起嘴角一笑,说:“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开口说话的份吗?简直放肆!纪墨,你的护卫龙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教?”
容拓眼睛倏然眯起来,刚想发作时,被黑洲死命拦住了。
纪墨眉头一皱,他最反感敖雅的这种盛气凌人、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做派。
“他是我们封海的护卫龙领队,叫容拓。他刚才也没说错,沂儿还小,熟睡中被惊醒难免哭闹,母后既然孕育了两三位王子,这个道理又怎么会不知道?”
龙后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生性多疑、好猜忌。纪墨说‘两三位王子’时,其实已经犯了敖雅深藏隐匿的忌讳:敖雅这一生,明面上是东海的龙后,育有敖瀚敖白两子;但事实上,她还生下了敖泱,虽然她早已不知道那母子缘太浅的真正长子是死是活。
两位王子?三位王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而是寓意深重,简直就是直接戳中了敖雅深藏起来的伤疤!
“纪墨,你不要以为你生下了敖沂,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龙后慢慢游回了原位,端庄地坐下,用身份将自己全面武装起来,“想当初,你的族长千方百计将你送进了龙宫,好话说尽,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软,你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跟敖白结为伴侣!”
果然,龙后深谙,软刀子的杀伤力更大。
容拓他们担忧地看着纪墨,担心人鱼会受不了这种挑衅和轻视。
不过幸好,龙后也不知道当时事实的真相。
纪墨莞尔,漫不经心地说:“是吗?母后不说我都忘了,那时我也奇怪,怎么高高在上的龙后这么心慈手软?竟然能被我族长的几句好话说动,同意我跟敖白结为伴侣,说起来,还真是得谢谢您呐。”
龙后再次被话堵了回去,看纪墨愈发不顺眼起来:这该死的没有规矩的小丑人鱼!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我的同意,怎么轮得到他当西西里龙后?如今我儿敖白已经顺利化形,又有了自己的封海,想要什么样的雌龙没有?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你以为你多重要?
“是吗?”龙后的笑容开始变得扭曲,“纪墨,当日你被人鱼族长送到我面前时,低眉顺目、温驯内向的,我是真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这样牙尖嘴利!”
纪墨心里无奈地说:那是因为我当时被下了药、不能说话啊。
“母后,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话您应该是一听就懂的吧?”纪墨轻松反击,“从前我住在东海深处,安全得很;可后来我和敖白去了遥远偏僻的西西里,您说、要是我再低眉顺目、温驯内向,今天还能活生生回到这里吗?”
容拓心里大叫了一声‘好’!他就喜欢牙尖嘴利的纪墨,如果纪墨是条木头呆鱼,那简直无法想象。
龙后努力维持端庄的形象,虽然此时她恨不得拔了纪墨的舌头。
“……好、好!”龙后怒极反笑,“好一条伶牙俐齿的人鱼!”
纪墨稳坐如松,怀里的小龙头朝里、蜷缩着安睡,从外面看去,其脊背和尾巴上的金色鳞片异常显眼。
“母后,能聊点儿正事吗?”纪墨妥协似的叹气,他真是不喜欢跟雌龙这样互呛互酸,一点意思都没有。
龙后冷笑道:“哦?什么叫正事?”
“我想知道小沣得病的经过和症状,难得大老远回来一趟,碰上了怎么能不问问?”纪墨诚恳地说,只要不牵扯到什么护心血药引,他就能心平气和地做应该做的事,比如说按照原定计划、关心慰问病重的亲戚家小孩。
龙后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冷静了下来,她也不是不识大体的。
“唉~”还没说话就先叹气,龙后沉痛地说:“小沣刚出生就非常瘦弱,算是被祭司们围着长大的。这个寒季的尾巴,他游到海面上去玩了一圈,回来就病倒了。刚开始是高热,后来体温正常了就开始昏睡,渐渐就吃不下东西了,一点一点变得瘦骨嶙峋,祭司们竭尽全力,也找不到原因……后来,我就去请了西海的大祭司过来。”
龙后说完之后,怨恨地斜睨了一眼垂头丧气跌坐一旁、不敢吭声的白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