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白也被南海龙王的要求给弄得懵了,他同样明确拒绝:“敖沂是纪墨和我的孩子,不可能送的。”
“你们不用理他。”敖泱头也不抬,臂弯里搂着小龙,检查他背上刚长出形状来的新鳞片,低声落寞地说:“父母都还在,孩子怎么可能送来送去?”
听着兄长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纪墨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较真了,虽然他是真控制不住。
“呃~大哥,我——”纪墨开口,想补救一下,因为他也有点担心大哥和青哲在一起孕育后代的问题,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下健康的后代什么的。
敖白迅速冷静了下来,接过伴侣的话茬,说:“大哥,我们是兄弟,你是沂儿的长辈。大哥待沂儿这么好,他以后要是不学好、长歪了,我非揭了他的鳞片不可!”
“嗯,对!”纪墨也恢复了冷静,“我们养孩子都是很严格的!”
敖泱斜睨了兄弟夫夫一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但他对敖沂是真的喜爱,这是基于骨血里的龙族本能,掩饰不住。
“……父王也是为了你好。”敖昆挫败地说,忍不住又用期待催促的眼神看着纪墨。
敖泱叹了口气,他看着对自己咿咿呀呀的小龙,再次放软了态度,说:“不早了,你们再不出发的话,就要耽误回家的行程了。这就去吧,我会看着你离开。”
敖昆低头,再次抬头时,终于恢复了一点龙王的气质,叮嘱道:“那父王这就先回去了,有机会的话还会再来西西里看你的。如果遇到了麻烦,你记得要回南海求助……就算父王将来不在了,你的兄弟们也不敢为难你,父王会安排好一切的,你不要害怕回家。”
“回家吗?”敖泱觉得嗓子眼有点发酸,但面色如常。
良久之后
“那,父王这就先回去了啊。”敖昆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子的脸色,“你愿意出来送别,父王是真高兴!”
敖泱望着远处的湖光山色、闲云树影,长长的一记叹息,面无表情地说:“回去吧。”
敖昆一游三回头,恋恋不舍,但无论怎么磨蹭,圣湖再大也大不过海洋,他们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远处湖面上。
南海龙全部下潜,只余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扩散到了木屋时,只余清浅的波纹。
再过了一阵子,什么也没有了。
敖泱保持着眺望远处云遮雾绕险峰的姿势,渐渐从面无表情变成了受伤和漠然。
“咦?”小龙感受到了周遭长辈们凝重的心情,他趴在敖泱的手臂上,伸出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伯父。
敖泱低头,慢慢将小龙放进湖水里,轻轻一弹他的脑门,嘱咐懵懂的小龙说:“要听话、要学好、不要长歪,否则你父亲会揭了你的鳞片,怕不怕?”
敖白和纪墨默默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兄长。
“呀呀呀~”小龙在湖面上趴着,一个接一个的翻滚,露出雪白的肚皮,然而这个动作又是被家长禁止的。
青哲也看到了全部,但他同样什么也没说,而是若无其事地笑着走出来,“哎~小家伙背上的鳞片都开始长出来了啊?嘿~不能让他这样露出肚皮,我跟你们说,有不少的猛禽在天上飞着,一见到鱼游到水面上、冲下来唰一下就把鱼给抓走了!”
敖泱坐在台阶上,双手垂着,面上变得无悲无喜。
“我一直让他不要打滚的。”纪墨硬着头皮和青哲说笑,“但这孩子记不住啊,一撒娇就喜欢打滚,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
“还能从哪儿?不是你就是敖白呗。”青哲调侃道,又拽住了敖泱的胳膊、大力往上拉,说:“走吧,进去吃早饭,烤了你喜欢吃的三香大虾。”
敖泱顺从地站了起来,看起来焉嗒嗒的,提不起精神,也不说话。
“你们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青哲热情招呼纪墨,对于伴侣的异状,只当看不见。
“我们已经吃过了,沂儿习惯早上一睁眼就要吃东西,晚了就得饿哭了。”纪墨连连摆手,搂着孩子后退,当然不会去打扰对方的二人世界。
青哲笑了笑,拉着敖泱进去了。
※※※
“大哥还是很不好受的。”纪墨小声说。
敖白带着伴侣幼龙往家里游,说:“也是可以理解……坦白说,我真是无法想象,当这个湖没有希图青哲、也没有我们的时候,大哥是怎么过来的。”
“唉~如果是我,可能已经真的变成恶龙了。”纪墨老实地承认。
“希望青哲能给大哥生下后代,不管是陆地雌性还是海洋小龙。我觉得,幼崽会让家变得更像一个家。”敖白小声说。
小龙正拽着父亲的一个爪子,努力挂在上面作连续翻滚状,这小子的精力旺盛到可以从醒来持续捣蛋到入睡。
远处,同样刚送别了父亲的容拓,正背着希图,一圈圈地绕着圣湖打转,整条龙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
“容拓!”纪墨关心地喊了一声。
独眼青龙慢慢朝这边游过来,问:“大王子还好吗?”
“有青哲陪着他,你怎么样?”纪墨回答。
“哈哈~”,容拓自嘲一笑,“我还能怎么样?彻底自由了呗,从此以后,再不用听父亲的唠叨了。”
敖白正色道:“振作些,海洋局势不会一成不变的。今天好好缓一缓,咱们明天就要回去了,黑修他们还等着。”
容拓打起精神说:“好!什么时候回去都行,我没有问题!”
“什么?你们明天就要回去了?”趴在青龙背上的希图惊讶大喊,“怎么这么快?不是才刚来吗?”他最舍不得了,因为容拓和敖沂都是他的好玩伴。
“是因为家里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我们有空还会过来的。”纪墨安慰道,“希图,你要听话,好好学习捕猎,你可是敖沂的榜样啊。”
希图沮丧极了,有气无力地趴在容拓背上,连敖沂游过去找他玩、他都提不起精神了。
敖白也安慰他:“你不用难过,如果你想来看我们的话,可以到西西里海边去,我们会想办法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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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昨天的送别作为铺垫,今天早上就显得比较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