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雄鹰欣喜振奋的鸣叫声响彻了圣湖的上空,渐渐地消失在了密林的西边。
“哼~”敖泱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他以为那群卑鄙的鹰原本是飞过来找自己麻烦的,但最后又因为胆怯而灰溜溜地飞走了。
他这才把门给打开,让躲在里面的雌性和幼崽走出来。
“他们飞走了吗?”青哲站在屋檐下,和敖泱并肩眺望远处的天空。
希图充满新鲜好奇地再次感慨:“他们飞得好快啊,还会再回来吗?”
敖泱叮嘱道:“不确定。鹰非常的狡猾,你们两个记住了,无论是什么时候看到鹰族兽人,千万不要站在空旷的陆地上,离木屋近就跑回木屋、没有木屋就躲进丛林或者水里,总之别让他们俯冲下来抓上了天,那样我是没有办法救你们的。”
青哲神情复杂地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敖泱。”
这条龙遇到了危险时第一反应居然是送我们回木屋躲着,并且他一直守在门外,而不是回到了对他而言安全的湖水中,真的是挺难得的……
抛开他跟我们部落勇士之间的恩怨不提,敖泱并不是一个狠心可恶的雄性。
“别怕,那些鹰虽然会飞,但我有办法收拾他们。”敖泱再次回到了湖岸,继续处理捕回来的猎物。
是的,他带着希图进了密林,顺利带回来了一大一小两头毛茸茸胖乎乎的野兽,完全是按照小虎崽的要求去捕捉的:要兽皮做衣服、要做肉干等寒季的时候熬汤。
青哲再怎么能干,他也只是个雌性,没有足够的力量、也不会化形,一把骨刀显然是无法处理庞大的猎物;希图也很卖力,可惜他却掌握不了要领,把猎物的毛皮划得十分破碎。
所以,看不过去的敖泱亲自动手了。
“你会处理兽皮吗?”敖泱把两大块兽皮放到一边,问青哲。
希图抢答:“我母父当然会了,家里的兽皮衣服和褥子都是母父处理好的呢,最后还揉了香草进去,一点异味都没有!”
青哲正在用骨刀把敖泱初步处理好的肉切割成合适的块状,他做事的动作十分的麻利,态度也很认真。
“会的。只是没有足够多的盐了,之前从家里过来时只是带了两竹筒而已,香辛料倒是不缺,这附近长着现成的,随便摘。”
敖泱了然的点点头:“唔~我知道了。”
“你有办法吗敖泱?你会回大海、会晒盐吗?”希图也像模像样地帮忙处理着那头小一点的猎物,他问出上面那句话时,心里有些忐忑。
怎么办?我还没有把敖白纪墨的邀请转告给敖泱呢,万一他们在西西里海撞上的话、敖泱会不会因为意外而攻击纪墨他们啊?
“希图!”青哲语带警告地喊了一声,意思是你又越界了。他的幼崽立刻就明白了,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敖泱,你别管他,希图就是个小兽人,口无遮拦的。”青哲歉意地说。
他们三个都是蹲在湖岸边:敖泱在中间,青哲在他的右手边,希图在在他的左后方。
敖泱只在腰间穿了一件短短的兽皮裙,褐色短发有点凌乱、侧脸看上去眉眼鼻梁下巴的形状尤其英俊。他正在蹲着处理猎物,手臂、腰腹、腿部的肌肉绷紧了凸显出来,身体线条分外的流畅又强悍。
“我知道。”敖泱丝毫不介意,仍旧埋头处理猎物。
都是你宠坏的……算了,你的幼崽确实也挺可爱的,我平时对他也不够严厉……敖泱反省地想。
希图看了看自己的母父,马上觉得现在绝对不是合适的时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曾经把偷跑到珍珠岛认识纪墨敖白那件事都隐瞒了的话,他一定会非常难过、非常气愤的。
算了,还是挑一个母父不在的时候,我偷偷地告诉敖泱吧。
※※※
大概的算起来,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纪墨的伤口渐渐地好转,手可以小幅度地摆动,可惜仍旧无法高举过肩,活动也非常不灵活,基本提不了重物、更无法自由的发力。
难道,伤筋动骨真的要养够一百天?差一天都不行?
我这是还没恢复好呢、还是永远这样、残废了啊?
怎么办?我的两只手都变成这样了……
没有医院、没有医生、没有x光,虽然有从西西里东大陆兽人部落那里换来的药草,可满怀希望地捣烂了敷上也没什么作用——所有都是茫然凭着自己的感觉处理的,纪墨心里非常的惶恐忐忑绝望,却又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每天仍旧是嘻嘻哈哈地说笑。
他怕自己表现得太过伤心,敖白看到了会着急,他的龙一着急可不是光着急,十有八九又会执意去捕杀白玉蟹、甚至他曾经表示要急速游到西海去“弄”个祭司过来。
至于怎么“弄”,他没敢细问,心里无奈地猜想多半是威逼利诱、软的硬的一起上,然后请来了西西里海就把祭司当成人才给供起来吧。
其实,敖白已经发现了。
他不止一次在捕鱼或者锻炼的中途偷偷游回家,从穿透房间的几个小洞口往里看,看到他的人鱼沮丧又焦急地不断尝试抬起自己的胳膊、却总是因为疼痛而放下,然后不停地在家里游动着绕圈,有几次还悄悄掉了珍珠,哭完了他又把散落在木床上的小珠子全部搜集起来,藏在了储物柜子里的鲛纱袋子中。
他不想让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敖白躲在暗处观察,看得心里非常难受。可只要他一推开家门进去,纪墨又是笑眯眯地迎上来,开朗活泼地问这问那,一点点难过都不肯表现出来。
这条白龙觉得分外的难过,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天吃过早餐之后,纪墨跟往常一样叮嘱出门锻炼的敖白要一切小心之后,他决定出去晃一晃。
“敖白应该游远了吧?”纪墨悄悄在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后才放心地掩上了家门离开。
从前他没受伤时,游动都是自然地靠尾巴和双手,当然了,不动手的情况也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纪墨根本没有办法晃动肩膀摆臂划水。
“残废鱼……我真的会变成残废鱼吗?”纪墨胡思乱想地游到了附近的一片珊瑚礁丛中。
受伤的人最容易情绪低落、自暴自弃、疑神疑鬼、压抑焦躁。
纪墨再一次尝试着慢慢举起双臂。刚开始是小手臂部分,一点一点地往上举,而且还不能握拳,因为握拳会让他觉得筋绷得太紧、拉扯不动。
令他沮丧地是,即使他已经尽了全力,小手臂和和垂直的胳膊之间仍有大约三十度倾斜的距离,跟以前比差得远了;再尝试着举起胳膊,结果还是过不了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