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峥给自己递过来一枚绿茵茵的玉佩,野叟接了过来,揣进怀里,然后朝云峥挥挥手道:“你去睡觉吧,我要看书了。”
云峥回到后宅推开自己的房门,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两个大肚婆,见自己进来了,两人一起把脑袋从帐子里探出来瞅,听外面的更鼓,已经二更天了,这两个婆娘竟然都没睡,而且屋子里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坐在圆桌子边上喝口茶水,云峥顿顿茶杯道:“以后南边的事情你们少插手,你们以为你们做了事情就会和我无关?真是幼稚!人家最后还不是找到我头上来了要求背书。
云家的钱财够多了,没必要积累更多,南方的收益我要拿来整军,少年军没有一个稳定的财源不成,我会责成花娘去做这些事,不走家里的账簿。”
见丈夫发怒,俩婆娘立刻就把脑袋缩进帐子里去了,嘀嘀咕咕一阵子陆轻盈讪讪的道:“夫君,确实是妾身偺越了,崔达过年的时候不是带着老婆王氏过来的么?是王氏和妾身商量的,妾身还以为是普通的生意,当时您忙着和狄帅商量军略所以就没有对您说。”
“妇人之见!什么普通生意,这根本就是一道架在交趾国咽喉上的绞索,交趾国战乱不休,各地诸侯蜂拥而起,这时候是发国难财最好的机会。
都说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物件也是一样到了战乱之时珍宝也会变成泥巴,这样的财富都沾着血,云家用起来不吉利,用到军队上就很合适了,所以我才不让这些钱粮走云家的账簿,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家里不适合沾染这些事。”
云峥发现自己就不适合当大家主,如果是皇帝的话一定是昏君,绝对会把最忠心的臣子全部砍光,留下的全是拍马溜须之徒。
两个大肚婆只是凑过来拿不大的肚皮蹭蹭自己自己嘴里哼唧几声,心里面打算教训一下老婆的心思顿时就不翼而飞。
被人家撩拨的人高马大的却宣泄无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直到天色发白的时候才勉强睡着。
陆轻盈和葛秋烟倒是起来的很早,今天是云家扬眉吐气的日子不敢耽搁,彪悍的陆轻盈一大早就去云二和苏轼他们的房间里将这三个家伙从被子挖出来,无视他们的哀嚎就赶着马车匆匆的离开家门,今天一定要满开封的傻蛋看看云家人的智慧!
出来的太早城门都没开,拿出诰命夫人的排场城门官也不理会,云家彪悍的家将想揍那个挺着脖子出言讥讽夫人的城门官,被陆轻盈给喝止了,云家的车队就在城门口上等待。
一辆碧油香车缓缓地停在云家车队后面,一个十余岁的女童走到家将前面施礼问道:“这里可是文信侯府的车队?”
家将肚子里窝着气,却不好和一个女童撒气,就随口道:“正是,车里面是我家夫人。”
女童再次恭声道:“请将军回禀一声,就说富弼之妻晏氏请见陆夫人。”
陆轻盈听说富弼的老婆要见自己,很是奇怪,道左相逢原本只需寒暄两句,因何会如此的郑重其事?不过晏氏也不容轻慢,她父亲是以前的相国晏殊,丈夫富弼也是重臣,虽说如今倒霉一点在秦州,却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丈夫以前在凤翔府和富弼闹得并不愉快,这时见面所为何来?
家将们立刻就在城门口用青色的布幔围了一块空地,布置了简单的桌椅准备好茶水这才告诉那个女童说,夫人有请晏夫人喝茶!
碧油香车缓缓地驶了过来,两排家仆丫鬟形成人墙挡在车厢两边,陆轻盈站在布幔的口子上迎接,只见一个青衣妇人从车上下来,年纪并不大,不过三十来岁,脸上不施粉黛,满头的青丝用一根银钗子琯住,虽是布衣,眉眼间的富贵气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
晏殊一生富贵,不但诗词被人颂为富贵词,陆轻盈不由得想起夫君评价晏殊,“人间富贵晏殊占据了八分”,不但自己富贵,家里的七个子侄也是才名彰显,晏几道更是名震京师,更不要说范仲淹,王安石孔道辅,韩琦,欧阳修都是因为他的引荐才成为大宋名臣的。
晏氏乃是晏殊嫡女,人家既然请见,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慢,陆轻盈上前两步迎住晏氏笑道:“大道边上迎贵客,陆轻盈失礼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