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喜事成双 大洒酱油 2577 字 2天前

他站起身,插着腰在地毯上来回踱步,戒烟快一年了,可现在他迫切地想跑下楼去找根烟。

太滑稽了,太荒谬了,他仰天长叹了一声,盘腿坐在了床前,握着额头半天没说出话来。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疲惫地开口:“所以你是为了我才去认识鹿屿的对吗?每次一起吃饭看电影,你都让我坐在鹿屿身边。鹿屿在的时候你总是会可怜巴巴地偷看我,那天晚上他们逗你,说你像他小时候,你表情不对,发了半天呆,我捧着全部家当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却突然问我说你像不像鹿屿……”

他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那次你在山上自己跑丢了,是因为想要给我制造机会是吗。”

董喜双没有回答,他在发抖,破土而出的小心脏死而复生,开始疯狂跳动,感觉自己正要接近一个巨大的,惶恐的,颠覆的真相。

萧骏低着头在那坐了半天,心中五味杂陈,失望,荒谬,愤怒,同时伴随着深深的心疼,最终化作一声挫败的叹息。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及时认清自己的心意,做了太多让你伤心的事,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他从小就早熟,城府深,爱与憎都不大从脸上看得出来。小时候他爸带他去见老首长,老爷子捏着他的肩膀夸他有大将之风。长大之后他更是习惯了将心思藏得极深,做得多而说得少,发小团的成员们总说他像个大家长一样,把每个人都护在羽翼之下,却从不提自己有什么不开心。

他以为跟小双已经息息相通,心心相印,他以为小双跟自己一样,对彼此的感情笃定而充满信心。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只需要一力扛起风雨,就能把心爱的小孩儿牢牢护住。

他习惯了不说,他以为不必说,只给他最好的爱就好了。

真是错的离谱。

他沉默了太久,董喜双死而复生的小心脏抖得连声音都在发颤。

“萧哥……”

萧骏无奈地看着小双:“到底我做了什么会让你产生我喜欢的人是鹿屿这种错觉?”

董喜双的手指揪住被子揉搓着,心里泛起巨大的惶恐:“听……听别人说的……”

“别人说了你就信了?你问过我吗?问过鹿屿吗?”萧骏把他扭绞得不成样子的手指拿过来握在手里,表情郑重地问:

“董喜双,你信我,还是信别人?”

小双想都不想,急切地回答:“信你。”

“好,那么现在,你有任何疑问都问出来,问什么都可以,我全部都会告诉你,问吧。”

董喜双心里有一万个问题想要问,你真的不喜欢鹿屿吗?那你喜欢谁?你真的跟宋集在一起过吗?你之前找的那些人,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打电话……

可最后冲口而出的,却是他最不敢问的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吗?”

萧骏的眼睛像一泓幽深的潭水,专注而温柔地注视着小双。

“早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那段时间我状态很不好,但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安心,很快乐,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照顾你,每次发现你在偷看我就觉得心里发痒,到后来理所应当地把你划归为我的所有物,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好,又总是担心会有别人来跟我抢你,一想起别人对你有非分之想就嫉妒得不得了,又想做一个成熟的人,假装大方不干涉你的社交……”

“董喜双。”他的声音低沉,语气笃定。

“虽然我很愚蠢,发现得比较晚,但我百分百确定,我爱你,不因为你像谁,你谁也不像,你就是你自己。”

董喜双觉得昨天高烧时的感觉又回来了,脑子里轻飘飘的像塞满了云雾与极光,幻境与现实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思绪像长了翅膀的独角兽,不受控制地到处乱飞,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温暖缱绻的梦境里。

“真的吗……”他梦呓似的问。

萧骏叹息着拥住他,轻轻地摇晃着:“傻甜宝,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地跟我回家吃我做的饭吗?你以为大书房的那些玩具是谁都能玩的?我根本没办法去触碰亲吻我不喜欢的人,也没办法忍受不喜欢的人碰我,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怀里的人沉默着一动不动,萧骏推着他的肩膀去看他的脸,才发现他在沉默而汹涌地掉眼泪。大颗大颗的泪水像珠子一样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滚落下来。整张脸都被眼泪浸湿了。

“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萧骏着急了。

董喜双抽噎着,渐渐转为啜泣,像是摔倒的孩子终于等到母亲的安慰,积攒了一整年的委屈和难过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嚎啕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鹿屿:啊,我的锅终于甩开了,好轻松啊。

萧骏:找到甩锅的人没有,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鹿屿:萧哥你拿枪干什么?

第41章 心相印

不知不觉间,暗夜将尽,晨曦来临。

窗帘上渐渐透出点熹微的晨光,显得室内一灯如豆,宁静安然。

两个历尽千辛万苦才终于互通心意的人抱在一起。董喜双哭了很久,终于哭够了,呆呆地窝在萧骏的怀里被轻轻地摇晃着,他的手脚泛着脱力后的麻痒,软绵绵的抽噎着。

“不继续问了吗?”萧骏撩起衣服下摆仅剩的一点干爽的布料给小双擦脸,轻声问。

“不问问我以前到底喜欢过谁?不问问宋集是怎么回事吗?”

董喜双小幅度地摇摇头,什么都不重要了,也不需要了,他觉得自己圆满得像一片荷叶上新生的露珠,幸福得快要随着阳光蒸发了。

“好,那现在轮到我问了。”萧骏把小双的脸从自己怀里拔出来:“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刘之恒那去了?他有没有欺负你?怎么会突然烧得这么厉害的?”

董喜双到现在也没明白萧骏说的“欺负”到底是什么意思,蔫蔫地说:“没有啊,师兄正碰见我在淋雨,把我捡回去的……”

“淋雨?”萧骏皱眉,声音严厉下来:“昨天……不对,前天晚上那么大的雨,你在外面淋雨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