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丹尼尔:“……”

又过了许久,他简直无力吐槽地说:“好吧,你这个奇怪的家伙,明明前几天还整天沉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了你几百万似的,今天突然就这么高兴了……闵,和你认识十几年了,我知道你这家伙脾气一向古怪,但是我没想到你还能古怪到这个地步。”

这时候,在排练厅的舞台上,克多里已经开始带领乐团进行新一轮的较音。

而舞台下,闵琛敛眸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丹尼尔,如果……有一件事你已经有了99分的把握,但是没有那最后一分你就永远都不能确定那是真相,那你会怎么选择?”

“这是什么鬼问题啊?”无语地嘀咕了一句,丹尼尔想了想,回答道:“既然都有99分了,那1分就算再怎么重要……好像也只是一分吧?”

这个答案很显然让闵琛十分满意,连冷峻的面容都更加柔和了几分。他轻轻“嗯”了一声后,就不再开口了。

而丹尼尔的好奇心倒是被彻底勾上来了,他好奇地问道:“嘿闵,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

闵琛:“没事。”

丹尼尔:“……你肯定有事!”

闵琛抬眸扫他一眼:“没事。”

“……绝对有问题!!!”

懒得再理这搞怪的家伙一句,闵琛直接站起身来,抬步向舞台上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丹尼尔还在不停地重复着“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有什么事你就说啊”、“嘿闵,你勾起别人的好奇心真的不需要负责解决吗”、“该死的,你这个恶魔!”……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

嗯,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为什么从来没学过德语的戚暮突然德语如此流利?为什么他对维也纳交响乐团会非常熟悉?为什么他的《钟声》和陆子文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他会站在陆子文的公寓楼下看了那么久?为什么他会突然去找本应素不相识的罗遇森?

所有的疑惑集结到了最后,都指向唯一的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玄幻、让人不敢相信,所以他才一时间没有接受。

但是,三天过去了,就像丹尼尔说的一样:既然已经肯定了99分,即使没有那最后一分,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你瞧,大胆猜测、小心证实,这是多么科学的研究手段啊。

而就在隔了小半个城市的24小时便利店里,某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扒下马甲的青年正拿着两颗水灵灵的白菜,认真仔细地打量着。

“左边一颗的帮子稍微厚了一点,右边一个菜叶有点枯了,嗯……到底是选哪个好呢?”

在华夏带了近半年的时间,给戚暮带来最大的改变,恐怕……还是那对食物挑剔至极的眼光。戚暮上辈子可没这么挑食,就算是英国的黑暗料理他都曾经勇敢地尝试过。但是……

让谁吃了半年华夏丰富多彩的美食后,再去啃面包、批萨,吃意大利面、通心粉,恐怕都会绝望到欲哭无泪吧?

所以,早在来到维也纳的一周后,戚暮便与居住的酒店商量好了,可以随时借酒店的厨房一用。

就算他烧菜的手艺在华夏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那也绝对好过天天啃面包、批萨,吃意大利面、通心粉……

在便利店里纠结了半个小时后,戚暮总算是提着两包食物继续向酒店进发。

刚走出便利店的大门,望着碧蓝澄澈的天空、缱绻舒展的云絮,戚暮忍不住地抬首凝望了许久,然后笑着感慨道:“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阳光这么好,天空也非常干净啊。”

嗯,没错……

其实,马甲被扒得也挺干净的。

第八十五章

维也纳五月的最后一场音乐会,是5月30日晚,柏林爱乐乐团在金色大厅的演出。

柏林爱乐乐团作为世界上最顶尖的交响乐团之一,其音乐风格端庄大气,音乐格调庄严肃穆。乐团的每一位乐手都是全球知名的音乐家,他们的演出总是场场爆满、场场好评,就连每年音乐杂志报道、评论柏爱音乐会的文章,都能专门出一本厚厚的乐评集了。

入夜,一盏盏明亮金黄的路灯慢慢亮起,透过欧式花纹的灯罩打下,在地面上落下一片朦胧的影子。

在维也纳音乐之友协会的大楼前,一辆又一辆轿车缓缓停下,带来一位位面带笑容的观众。

当所有观众都在场中坐齐了之后,戚暮刚刚坐了不过几分钟,便发现了许多眼熟的面孔。比如他前几天才拜访过的大提琴家斯科先生,还有伦敦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家肯尼斯先生。

这场音乐会真是来了不少著名的音乐家,当然,媒体人士和乐评家也是来了不少的。

闵琛给戚暮留的票是在第三排的左侧,那里能够看到小提琴组的演奏,也可以算是全场音响效果最棒的位置之一。虽然金色大厅卓越的建筑设计让全场观众都能听到近乎完美的音乐,但是只要耳力足够好的观众,还是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差别。

戚暮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曲目单,只见那深黑色的卡片在边缘处用银色勾勒出几道花纹,背面是柏爱的乐团介绍,而正面则是今晚要演出的五首曲目。

柏爱今年的春季欧洲巡演基本上是以舒曼的曲子为主,但是也会演奏一些其他音乐大师的曲目。比如今晚的演出表上,除了两首舒曼的奏鸣曲外,还有一首肖邦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和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第九交响曲》。

这样的曲目设置不由地让戚暮想起了大半年前,那次自己错过的柏爱音乐会。在华夏首都的舞台上,柏爱竟然将《命运交响曲》作为最后一首曲目演奏,获得了全场的喝彩。

“真可惜,一直没有听到那首压轴演出的《命运》啊……”

戚暮无奈地勾起唇角,低声笑了笑。不过多久,所有观众已经全部落座,在一声悠扬的钟声之后,从舞台的左侧,色彩乐器组的成员们先行进场。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拿着小提琴的克多里微笑着从后台走上前,当他带领乐团进行了一次集体较音后,在越来越热烈的掌声中,一个俊美挺拔的男人从舞台的一侧走上前来。

戚暮也微笑着鼓着掌,抬首看向被聚光灯笼罩的舞台。

似乎是他的错觉,他竟然感觉到闵琛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滞了一瞬,让戚暮微微一怔。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舒曼的《维也纳狂欢节》已经欢快热烈地奏响。

那音乐激昂欢愉,当美妙的音乐在整个音乐厅里回荡的时候,仿佛直接将人带入了那个全民欢庆的场景中。小提琴轻轻地拨奏,管乐器组用轻扬的调子吹奏,当这首钢琴奏鸣曲被改编成交响曲之后,很多人才发现——

原来还能这么改?!

戚暮曾经听过这首《维也纳狂欢节》,那是在巴黎由查尔先生指挥的,当时闵琛还坐在他的身旁。而如今……那个男人已经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统领着一整个乐团进行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