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菀叹息,感觉四肢的力气正在逐渐恢复,再休息会儿应该就能下沙发走路,正想接着躺躺养精蓄锐,房间里忽然有男人的声音传来,她顿了顿,第一反应是看眼身上的裙子,再循声朝对面望去。
窗台前有道颀长伟岸的背影背对着她而立,正握着手机不知跟谁在打电话。
很显然,黎嘉彦那只顾找乐子的配不上这样的背影。
言之菀眸光闪烁,慢悠悠靠着沙发背坐起来,视线直碌碌落到廖希野身上肆无忌惮地端详打量。
男人肩部宽硕,腰腹窄瘦,看样子是经常锻炼的那种身材,就是只能看到后脑勺,还是给人冷冰冰感觉的那种,妥妥的清冷禁欲类型。
不过嗓音意外得好听,低低沉沉的,带着些许暗哑,啃得耳朵有点发痒。
言之菀心头微微发紧,专注听他讲话。
“把车开去路边等,大概五分钟后下楼。”
电话应该是之前就接的,才听到一句话便给挂掉了。
言之菀兴致阑珊地在心里叹了声气,打算等廖希野转身,她再好好看看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对廖希野有印象,也疑惑廖希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不如言之菀想之所以然,廖希野只是侧了侧身体,抓起放在旁边橱柜里的外套,先穿上了脸才缓缓歪过来,云淡风轻地扫了她一眼,视线就收回去。
不对啊,她翻身的动静还蛮大的,不至于打着电话也察觉不到,此刻把她当透明人。
故意的?
言之菀琢磨着要不要问点儿什么,或者打声招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委实莫名尴尬,尤其是双方互相不认识的情况。
但没尴尬多久,房间门突然被推开,劲儿大,门吸“嘭哒”一声合上又弹开,黎嘉彦的嗓门随之杀进房间里:“小菀,你醒啦!舅舅,你还没走呀?”
舅舅?
单边耳朵带着十字架的......潮男型舅?
言之菀难以置信地上下端量着廖希野,黎嘉彦没关门就衣衫不整地走过来,笑眯眯道:“还以为你走了呢,我订了宵夜,一起吃呗!”
“潮男型舅”发觉言之菀在盯他,那双常年疏冷细长的眼睛往这边瞥了下,就转向黎嘉彦,神色依然波澜不惊,宁静得如同深山远谷,“走了。”
话音一落,长腿迈开就往门口去。
“走啦?”黎嘉彦拧起两道为了拍戏刮成的剑眉一脸疑问,怎么他刚来就要走,还奇怪地穿上了他的外套,黎嘉彦见廖希野往门外走,赶忙追上来,“舅舅你等会儿,宵夜不吃无所谓可我还没介绍人呢,我朋友......”
廖希野突然停住步伐,可把黎嘉彦吓了一跳,声音都弱了半拍:“怎...怎么了吗?”
“没什么,”廖希野偏头漫不经意看向房间里,目光与言之菀的轻轻撞了两下,随即干脆利落地收回来,眼梢不明显一挑,“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人就离开了。
黎嘉彦哦了哦,站着思考廖希野为什么要带走他的外套这个问题好半晌,才跑来沙发这边撅起屁股在言之菀旁边坐下,“饿了吧,不然我再叫人送点儿吃的来,酒吧楼上就有家酒店,这个时候应该还提供食物。”
“有口香糖吗?嘴里全是甘草的味道,熏死我了,”言之菀哈了口气,还是熏,“你把我带上来,怎么还叫上你舅舅了?”
“不是我带你来酒店的呀,”黎嘉彦喝完酒喜欢嚼口香糖去味,兜里正好还剩两片,递了片给言之莞接着说,“你和小宝贝在门口遇到我舅舅了,我舅舅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把你带上来休息的,原本今晚还想灌他几杯酒来着,一年里也见不着他几次,但请放心,我舅舅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男人,你被带来没多久,我就过来了,他没时间的。”
言之菀喝水漱口漱着漱着就被说乐了,水杯搁矮几上问:“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小时吧,”黎嘉彦边说边拿起放矮几上的一杯温水喝了大半,“你去个洗手间咋被人撒迷药了,还记得是谁吗?记得的话一会儿咱去看监控认人,不记得就算了,一棍子全部打死,替你出气。”
言之菀笑了笑没回答,而是询问:“你舅舅住在哪儿?”
“南边一个叫盛乐的客栈里,”黎嘉彦回道,好奇心旺盛地盯着言之菀瞧,“你打听这个干嘛,找他有事吗?”
“没事,就随口一问,”言之菀起身,转念又朝黎嘉彦伸手,“手机接我一下,打个电话。”
黎嘉彦跟着站起来,手机递给言之菀,“怎么了,手机丢了呀?”
言之菀没言,输了自己的号码尝试着打出去,通了,但她根本没报什么希望会有人接,毕竟丢了一个多小时了,酒吧鱼龙混杂的,指不定被哪个有心人捡走。
等提示音响到第八声的时候,“有心人”接电话了。
“喂。”
操着副清冽沉哑的好嗓子。
作者有话要说: 前章廖长官没有一上来就要吻菀菀的啦,只是单纯想闻闻口罩上的粉末是什么,后面不也跟来看菀菀情况了么,嘿嘿嘿(*^▽^*)
第5章
言之菀的耳朵毫无意外又被啃了一遍,兴致马上暴涨,由诧异转为乖巧又礼貌地跟有心人打招呼:“先生好,能麻烦您等一下么?我现在来拿手机,谢谢先生了。”
成年人的意思用不着拐弯抹角猜来猜去。
对方不出声,想来是个明白人,但却突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言之菀一度怀疑自己认错人了,这嗓音应该是黎嘉彦的舅舅没错啊。
过了小半会儿,随着听筒里轻轻淡淡的一声笑,男人一开口的语气就循循善诱,“所以,想要就自己下楼来拿。”
挂了电话,言之菀把手机丢给黎嘉彦,耳窝子热热的。
看来这位舅舅知道手机是她的,不然怎么知道她要下楼才拿得到,在这里的时候不给手机,走了才让下去。
她刚刚是悄无声息被撩了吧?
“黎嘉彦,”言之菀犹自笑了笑扭头,“你舅舅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八吧,”黎嘉彦回答,“我妈跟我舅舅差了有十几岁,我一生下来辈分就这样了。”